朵的长相,野草的命。
他的皮肤很容易留下印记。
因而宁灼看自己这一身色彩斑斓、堪称狰狞的痕迹时,也并不多么意外。
宁灼这一身的陈年伤痕,大半拜单飞白所赐。
如今,他真的被发疯的单飞白咬了,打上了无论如何也洗不脱的烙印。
那刻印似乎是焊烧进了他的精神,只是想到,就会让宁灼愤怒地心跳不止。
这样想着,他一手支腰,歪着头看向单飞白。
他抬起恢复了些气力的右臂,用机械臂内的枪·管轻轻拨弄着他睡得白里透红的脸。
小狼崽子气色还挺好。
一枪崩烂了,怪可惜。
于是,宁灼收起枪,从床头柜里翻出干净的内·裤,草草套上,翻身下地,打算在单飞白清醒过来前把自己打理干净。
双脚落地时,宁灼的腿猛地一软,直接顺着下床的势头滑跪在地。
他捂着针刺似的腰部,皱了皱眉。
但宁灼很快在钝痛中面无表情地强站了起来。
他容不得自己在单飞白面前露出半分弱势。
然而,双腿刚刚一迈,宁灼就僵在了原地。
他清晰感受到了蜿蜒而下的热意。
宁灼一阵头皮发麻,刚刚压下去的杀心顿时水涨船高。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床就咯吱地响了一声。
下一秒,一双手带着点慌乱地从后面环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宁灼抱了个满怀。
单飞白的声音发着颤,从他身后传来:“宁哥……”
从宁灼下床时,单飞白就醒来了。
不等他完全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就直接冲入了他的脑袋,激得他的脑袋锐痛不止。
等他反刍完毕,单飞白恨得简直要咬碎一口牙!
单飞白自认为最擅长的就是暗中蛰伏,一击制敌。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宁灼身边,已经处心积虑地构思了十几种和宁灼水到渠成的方式,可没有一条是要用强的!
原本好好的计划被完全打乱了!
单飞白昨天被脊椎的剧痛折磨得剜心彻骨,原本那点被深深压在心底的阴暗像是隐匿于水底的残渣,在天翻地覆的巨浪中,一点不剩,全部被诱发了出来。
细想一下他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单飞白就发自内心地害怕起来。
在控制不住的小小战栗中,单飞白目光向不远处扫去。
等他看清落在了滚落一地的橘子,心脏猛的绞痛了一下,愈加不肯松手。
……宁哥给他买橘子了。
他本来只是想撒个娇,没有也无所谓。
可他真的给自己买了。
在单飞白一腔热血翻腾不止时,宁灼冷声道:“松开。”
单飞白的脸色一瞬间归为煞白。
宁灼的语气。他太熟悉了。
那天,父亲来到“海娜”,轻而易举地终结了他精心编纂的谎言时,宁灼就是这样对他说话的。
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仿佛一夕之间就被摧毁殆尽。
单飞白心慌得坐不住了,带了点哭腔喊道:“我不!”
宁灼皱眉。
什么毛病?
他们两个衣冠不整地搂搂抱抱,这样好看啊?
恢复了力气,他忍着腰痛,在单飞白不管不顾的圈抱中回过身,伸开一条长腿,踩着单飞白的胸口,把他强行踩倒在床上:“找死是吧?”
谁想,单飞白在至极的心慌之下,居然撒了野。
他一把攥住了宁灼的脚腕,另一脚蹬上了他的膝盖,把宁灼狠狠放翻在了柔软的地毯上,自己合身扑上去,不要脸地黏住了他:“不许你走!”
末了,他又着急地补上一句:“我也不走!”
单飞白被吓到应激的反应倒是小小地取悦了宁灼。
他抬手拍打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