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畿道办事,过几日再归家,叫她不必忧心。
说来奇怪,她原本还担心燕观若是又如上回一般漏夜前来,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可他只是叫人每日都送些东西过来,今儿是一对芙蓉白玉璧,明儿便是珊瑚手钏,自己却没有来。
前来送东西的内侍轻声道:“陛下忙于朝政,不便来见娘娘您,是以特意从库房里挑了这些礼物,以盼娘娘欢喜。”
内侍表面上十分淡定,心中却为陛下对贵妃的爱重而咋舌,自个儿面上有伤不敢来见贵妃,又怕旁人胡乱揣测贵妃还未进宫便失了圣心,每日都要打发他过来长兴侯府上送东西。
腿都快给他溜细了。
想到陛下每每在他回宫复命时都会抢先开口询问,明面上是问他贵妃规矩学得可好,人可端庄,内侍却看得清清楚楚,陛下这分明是想贵妃了。
可惜,陛下的大舅子那日下手颇狠,这几日陛下都是戴着厚重的十二旒冕冠上的朝。
内侍满脸‘他好爱她,贵妃娘娘真幸福’地微笑着:“贵妃娘娘可有什么要奴才转交给陛下的吗?”
周幼吾这几日正为阿兄不归家的事儿发愁,听着这话本想直接摆手,但转念一想,自己收了燕观那么多好东西,若是什么都不回,恐怕那小心眼的郎君又要不高兴了。
于是内侍怀里揣着贵妃娘娘亲手编的如意结高高兴兴地回宫复命了。
不止是周幼吾忧心,连衡哥儿都想会带着他骑大马的舅舅了,看着他两手托着腮,软软呼呼的脸颊肉还直往手指缝里溢出来,瞧着有些忧郁的样子。
周幼吾最近几天都爱和衡哥儿待在一块儿,旁人都以为她日后不会带衡哥儿进宫,这几日看着衡哥儿的眼神都不禁带了些同情。
衡哥儿虽然性子开朗良善,却是个很敏感的孩子。
思念了一会儿舅舅,衡哥儿便忍不住趴在周幼吾怀里哼哼唧唧,周幼吾以为他要睡午觉,把他揽在怀里拍了拍,就在怀里的小郎君快要睡着时,他才含含糊糊道:“阿娘,我的阿耶呢?”
周幼吾怔住了。
在成国公府时,陈垣也曾状似不经意地说既然都担负了虚名,为何不让衡哥儿叫他一声阿耶,也好叫他过过瘾。
周幼吾当时没说什么,但心底却想着,衡哥儿只有一个阿耶。
便是假的,她也不想让他随意叫了他人。
只是,要不要先把燕观这个人告诉他呢?
周幼吾好容易做了准备,正想着怎么婉转地告诉他,你阿耶就是那个曾经骑着马把你阿娘我掳走,顺便还把你吓哭了的郎君。
可是她低头一看,怀里那只小猪已经睡着了。
“真是……”
周幼吾把衡哥儿抱到床上去睡,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睡颜,她心中愈发柔软,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好好睡罢。
花萼从外边儿进来,周幼吾瞧她脸色不对,有些疑惑:“怎么了?”
花萼上前帮着她理好了床上的帷幔,叫衡哥儿能够好好睡一觉,这才在她耳边轻声道:“成国公世子想要见娘子您一面。”
陈垣?他好端端地怎么上门了?
“娘子可要见一见?”
周幼吾无意识地摩挲着皓腕上套着的珊瑚手钏,柔白的肌肤与火红的珊瑚陪在一块儿再好看不过,花萼见了忍不住嘴角微翘,娘子这是喜欢陛下送来的东西呢。
“还是去一趟罢。”
总归陈垣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他又是个等闲不会找她的性子,如今登门,想来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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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观照例问了一遍,在内侍说贵妃娘娘也给陛下回了礼的时候,那双垂着眼睫的凤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扬起。
内侍笑着呈上了那枚绀紫如意结,状似无意道:“今儿是七夕佳节,按着民间习俗啊,这日通晓心意的郎君与女郎都会互赠礼物,求得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