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至于衡哥儿方才问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带着先头所生的儿子进宫的贵妃,可是闻所未闻。
即便是这孩子是燕观亲生,旁人也未必会相信。
若是叫燕观也不梳头,抱着衡哥儿往宣政殿上一坐,一大一小两个卷毛郎君,任谁一瞧,都会知道他们是亲生父子。
想到这里,周幼吾嘴角禁不住微微翘起。
她向来是个不爱为难自己的性子,圣旨已下,便无转圜之地,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哭哭啼啼愁着个脸,连带着叫身边的人也心急。
水到哪一处都会继续流向远处,就像她和燕观,总能找到叫自己不那么难过的相处方式罢。
见阿姐不知怎得,脸上神情便变得柔和了起来,周颂声看着她,原本满心的浮躁与难过,也宁静了下来。
总归阿姐过得好,她便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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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进了含元殿,自殿外而来的明烈天光为原本寂静无声的含元殿注入了些许生气。
天子在御案后敛眉低目,似是在认真批阅奏折,俊美坚毅的面容微微沉着,周身尽是金昭玉粹的凌厉威仪。
但还未等他福身禀告,便开了口:“贵妃……如何?”
内侍思衬几许,恭敬回道:“贵妃娘娘宠辱不惊,很是端庄,长兴侯府上下都十分感念陛下恩德。”
宠辱不惊,很是端庄?
恐怕是不高兴罢。
想到这个可能,燕观面上神色更冷,却也没有说什么:“督办尚宫局,尽快将贵妃入宫的事宜办好。”
两个月,实在太久了。
可他不想将就。
天子娶亲,怎么隆重都不为过。
他就这么一个贵妃,可比先帝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来得节省。
这么想着,燕观心头便舒服多了。
才不是为了她。
内侍连忙应是,心中却在叫苦,贵妃虽说位至一品三夫人,可终究是妾室,天子却亲自下了御旨,叫按照皇后礼来办此事,无论是送去长兴侯府的聘礼,又或者是为贵妃准备的蓬莱殿,其中规制无不是已经越了宫规礼制里贵妃该有的品级。
可是陛下乐意,他们这些奴才自然没有置噱的余地。
今日是陛下下旨纳贵妃的好日子,可含元殿里边儿还是静悄悄的,伺候的宫人内侍无不肃着脸,瞧不出半分喜气。
见着怒气冲冲闯进来的周言之时,内侍们更是惊讶:“世子爷……奴才还未通报,您不能进去!”
见周言之的手按在腰间的剑鞘上,上面的青筋脉络毕现,已是快要隐忍不住。
“你们先退下。”
燕观放下朱笔,望着堂下清俊青年脸上已经不再掩饰的愤怒,轻轻别开视线,只道:“陵游,天子下令,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这是在用天子的身份来压他?
周言之怒极反笑:“你明知道我唯有这么一个妹妹!你却为了一己私情便要将她带到这深宫里来?你可曾想过,她愿意吗?”
“她不愿意,哪又何妨?”
燕观面色肃冷,那样心碎欲死的痛苦,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承受。
只是留她在身边,权势地位,他统统都给,如此,只是叫她留在他身边,而已。
就这般简单。
“你这个王八蛋!”
听着殿内传来的打斗声,内侍们面面相觑,陛下前脚说要迎贵妃入宫,后脚贵妃兄长便进宫来同陛下打架了,这哪里是结亲啊,说是结仇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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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还是没有回来吗?”
那日接了旨之后,周幼吾回来一想便觉得有些不好,阿兄最是疼她,如今知道了燕观一道旨意便将她召入宫中,指不定要多生气。
她就怕阿兄气上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来。
可周言之再未回府来,只是遣人来递了信儿,说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