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丹朱面如死灰,听见她这番话后,挣扎着抬头说道,“没错,是奴婢干的!奴婢嫉妒兰贵人抢了小主的宠爱,嫉妒她有孕,是她克死了小主的孩子!奴婢想为小主报仇,因此擅作主张。所有事皆是奴婢一人所做,小主并不知情,请陛下不要为难小主。”
说完,她挣开宫人的钳制,准备一头碰死在地上。宫人们眼疾手快将她拦了下来,但拦得晚了,她仍然磕得头破血流,额头上撞出硕大的血洞,整张脸都染得一片血红,凄厉可怖。
隐约的血腥气在房里弥漫开。
婧月似乎被这幅场面吓到了,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没眼色的东西,还不赶紧拖出去!”苏林恩立刻出言斥道,宫人们连连告罪,七手八脚地将人按住,堵上嘴拖了出去。
“吓到了?”周熠伸手揽住婧月,在她肩上安慰地拍了拍,又扫了一眼挺着肚子的皇后,见皇后面色也不好,他眉头皱得更紧,对娴贵人更加不喜。
丹朱说的那些,他一字不信。他自幼在宫里长大的,什么阴私之事没见过,岂会被这三言两语说动。
“陛下……”娴贵人没去管被拖走的丹朱,趴在地上凄声唤着皇帝,她已经哭花了脸,衣衫不整,发鬓散乱,往日的清丽雅致风姿全然不见,再也看不出曾经宠冠六宫的动人模样。
“陛下,您真的不相信嫔妾了吗?嫔妾跟了您六年,为您怀过两个孩子啊陛下!”
她声声哭诉透着歇斯底里的绝望。
“证据确凿,你让朕如何信你?”然而皇帝毫无动容,只低头看着她发问,“你有什么让朕值得相信的?”
这话好扎心,婧月心想。
娴贵人听了,哭声顿了一下,之后再没抬过头,只趴在地上哀泣。
皇帝不耐地看了她一眼,“贵人王氏,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迁入冷宫查证后再处置。芙蕖阁的宫人,全部带走审问。”
“陛下!”娴贵人又忍不住抬头,失声唤了他一声,见他态度冷硬,便转而去看太后,“太后!太后娘娘您帮帮嫔妾,嫔妾真的是冤枉的!”
“太后!求您帮帮嫔妾!”
太后转头看看无动于衷的皇帝,叹了口气,没有出声。
她没必要为了一个低位妃嫔驳了皇帝的心意。毕竟娴贵人又没孩子。
婧月则在想芙蕖阁。
芙蕖阁是娴贵人住的景和宫西偏殿,皇帝曾称赞娴贵人亭亭玉立,人若芙蕖,特意将她住的宫殿改名为芙蕖阁。
这名字是娴贵人受宠的证明。
而如今呢?
宫人们上前将娴贵人拉了出去,皇帝漠然看着,面上的神色只有不耐。
他在嫌对方吵闹,婧月意识到。
帝王恩宠,不过如此。
说到底,妃嫔们除了生孩子的作用外,就如同皇帝圈养的一群猫狗,漂亮可爱性情乖巧的就多宠爱几分,会卖萌撒娇的就多关注一阵。
皇帝不关心妃嫔们的内心想法,不重视妃嫔之间的争斗,只要不影响他的后宫乐趣,就只做不见。
谁会在意猫猫狗狗为什么打架了呢,谁会关心哪只猫猫挨打了呢?说不定还会觉得猫猫打架真有趣。
只要争斗不牵连到自己,皇帝都不会在意。
但若是猫狗打红了眼,不知死活的扑上来连他一起咬。那就不能忍了,皇帝就得处死这只失心疯的畜生。
娴贵人就是这样的结局。
她并不是败在婧月“小产”的事上,落得这番下场的主要原因是蛇祸事件牵连了皇帝,因此皇帝格外愤怒。
周熠不知婧月的腹诽,处置完娴贵人,他有些烦躁,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沉吟片刻说道,“兰贵人护驾有功,晋为嫔位,其母晋三品诰命夫人,封嫔仪式待修养后再进行。骆才人降为选侍,暂且禁足,查证后与王庶人一并处置。”
说完皇帝又迟疑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