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
随从跟着刘主簿出了县衙,一出去,随从立马左右看了一圈,走了几步,又回头瞧了一阵。
“你看什么?”刘主簿回头看他。
随从快步跟上去:“人,那俩……今日不在。”
“差不多了。”
“也是,还有十天,人就送走了,他们得抓紧时间筹钱。”
“可有其他人去了牢房?”
“不曾。”
紧着,两人径直去了富州城一处僻静的地方——私塾。
富州城内并无官学,“正规”些的私塾倒是有两所。
刘主簿照例巡视私塾。
还没走近私塾的正门,刚刚拐过墙角而已,已有早等候在门口的两人。
其中一人头戴布巾,上前几步,朝着刘主簿作揖,旁边的随从跟着行礼。
“刘主簿近来安好?”
刘主簿也是作揖回礼:“刘夫子安康。”
“托了刘主簿的福,学子们近来……”
刘主簿打断他,一边摆手道:“咱们皆是拖了刘县令的福,要不是刘县令,可没有这所私塾。”
刘夫子连连点头,续道:“近来新收了几个孩子,正在启蒙,其中有个叫刘晓的,特别聪明,这才几天功夫,《千字文》背着了不少!”
“走,去瞧瞧。”
私塾分为几个院,刚启蒙的孩子一个院,稍大些的孩子一个,备考的学子们一个。
刘主簿去了启蒙院,而备考院那边,柳微和张五黑正窝在角落里。
“他会来吗?”
“当然会来。”
“来……干啥?”
“来看他的娃啊!你看那个……”给张五黑指了个方向,低声说道:“八九岁那个,就是刘主簿的儿子,第一排边上那个,就是他的女儿。”
“女娃也在这里?”
“扎起头发,戴着布巾。”
“咱俩在这儿……”
“你别急,再看看。”
张五黑给她一个“我也不知道看什么的眼神”,趴在一旁,双眼无神的看着,眼睛一眨着就闭上了。
“呵……”
“嘿!”赶紧把旁边的壮士摇醒,主角还没登场,他怎么就开始打鼾了?
张五黑翻身坐起来,揉了下眼,打了个哈欠:“额……前面,一堆毛孩儿那边,有个人怎么看起来年纪大好多。”
张五黑说的是在启蒙院看见的一个学生,应该有十四十五岁的样子。
“读书读得晚呗。”
“到底该什么时候上学?”
“上学年龄……哪里会有规定?当然是……”她比划了一个“钱”的手势。
上学年龄——在唐朝,没有统一规定,全由家长做主。
家里有条件的,请个私教,父母长辈亲戚饱读诗书的,那就自己教,剩下的普遍另一种,就是把孩子送到学校里去。
唐朝大部分的小学都是私立学校,或者由某人某组织捐款,办一个希望小学。
据说,陈子昂,他到了十八岁才开始读书认字,即使读书晚,也能耽误人家发展。
跟张五黑聊了几句,不大会儿,人就来了。
全体起立。
“刘夫子安好。”
“刘主簿安好。”
学子们坐下,开始个个耷拉着头的场景。
到了提问环节。
刘主簿先问了个最近的同学:“最近看些什么书啊?”
“回,回刘主簿,《古贤集》,还有《蒙求》。”
“《蒙求》中……”
同学磕磕巴巴回答完毕。九九中文
下一位——刘敏。
“《兔园策府》。”
“说一说,你刚看这篇。”
刘敏同学就是刘主簿的女儿,回答得到不结巴,只是同样紧张,一张脸憋得通红。
又问了两人,接下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