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驶入大同府城,在主街道上停下,接受盘查。
北边荒原上的风遇上大同城之后就停止了,像是被这座高大森严的城池厄住了喉咙。所有叛逆乖张都化作了平和的风,细吹盐雪。
“例行盘查,还多包涵。”几个军士整整齐齐的站在马车前,随后又问道,“打哪里来的?”
“里面的人能让我们看一眼吗?”巡逻的军士的声音响起。
“这......里面的我们家的大小姐。”车夫有些为难的看着军士,“我们是打绍兴余姚来的,余姚谢氏。”
一旁的小厮也有些急了,附和道。
“高抬贵手吧,军爷。我们是来治病的,车里就只有我们大小姐和丫鬟姐姐。”
说着,小厮手里拿着些许碎银子就要往军士的手里塞。
“把手拿开!”军士勐地后退了一步,神情紧张的看着小厮呵斥道,“让马车上的人下来!例行检查!”
小厮的脸瞬间白了,正为难着,马车的帘子掀了开来。
香风清透,又瞬间被寒风吹散。一只藕白的玉手抓住了车厢的边缘,弯着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病态的少女。
“小姐。”小厮转身,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那名病态的少女。
“不碍事,小虎,让军爷他们检查吧。”那名少女轻声说道,说话似乎都有些气短,一看就是带病在身。
听那少女这样说,那小厮和车夫也应了一声是,连忙让开了。
领头那军士身着棉甲,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车里,确认没有异常后点了点头却并没有仔细检查,抱拳说道。
“多有得罪。”
随后振臂一挥,喊了一声放行。
随着那一声叫喊,远处停顿下的十余名带刀军士纷纷将头转了过去,继续整齐迈步巡逻。
这时候,少女这一边的人才察觉到原来远处还站着人。想着若是刚刚不配合,起了冲突,恐怕今天这事就没有这么好揭过去了。
看着军士整齐离去,那名叫做小虎的小厮仍旧心有余季,掂量着没送出去的碎银子说道。
“早就听人说,大同府城老兵弱将,骄横不堪。今日一见,似乎并非传言中那样。”
车夫闻言,倒是深深的瞥了一眼那群军士离开的方向,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大同我倒是也来过,以往城里不打仗是不会戒严的。”
那名叫阿晏的婢女抿了抿嘴,倒是没在意车夫与小厮的话,转身扶着那病态的少女说道。
“小姐,我扶你回马车上吧,外边冷。”
“嗯。”那少女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再次缓缓启动,在雪地上碾出了一道车马的痕迹。在漫天的风雪之下,缓缓的想着府城里头驶去。
客栈里,火盆一闪一闪的散发着热气。冰冷的房间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从外头推门进的婢女阿晏笑着提来了暖茶。
寒冷的天气让婢女口中呵出气息化作了澹澹的白雾,微红的面颊浅笑着,关切的走向那个坐在火盆前一动不动的少女。
“小姐,用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好。”少女自从进了大同府城之后,话就变得少了。
阿晏大概能猜出自己小姐这是犯病了,平常小姐犯病的时候就是一言不发忍着痛,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并不会说出口。
她只是一个婢女,能做的也不多。身体的病痛并不会因为她几句安慰就得以减轻,每当这个时候,阿晏也只能默默心疼自己小姐。
“外边什么时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女低着头问道。
“回小姐,亥时。”婢女回答道。
“嗯。”
长夜漫漫,此时云中伯府,秦墨正捏着一封信有些哭笑不得。
“我成阉党了?”
京城里的文官不是傻子,在刘瑾的恐怖报复之下,很快察觉到了刘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