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回尴尬一笑,摸摸鼻子,脱去那身官袍,换上湖蓝缎纹长衫,倒似不知人间愁苦的公子哥。他瞧了瞧宋初的神色,黯然惆怅,“不曾想,你居然是安亲王妃。”下意识觉得自己相差了,自家主子应该另有所图。
“原来我的身份已经广而告之了?”宋初比了个请的姿势,宋初移步到矮塌上,屋子里虽然冷清,瓜果点心倒是不落空。
“偶尔听闻罢了。”沈雁回倒没说假话,那日求见龙承毅时,从庭沣嘴里说出了个称呼,所料不差,便是这人了。
“我这处可是禁地,你这胡乱跑过来,当心受责罚。”在此处见到这人,足以证明他和龙承毅的关系。
“都说王妃聪慧,雁回也不欺瞒,是主子特意让属下来陪王妃说说话的。”沈雁回颇觉奇怪,昨日路遇动静,多看了一眼,瞧见此人,追过去一看,地面上不显眼处多了几个字。正想怎么说服公子让自己见一见此人,公子倒是先开口了。
宋初眼睛一眯,紧抿着唇,面上的阴郁散开,“多谢你家公子体贴了。”
自从知晓宋初真实身份,沈雁回想到她总有些心虚,“公子素来是好的。”
宋初意味不明的笑笑,点点摆置在矮几中间的小方桌,桌面上正好放着棋盘,“正好你来了,不如我们来切磋一局。”
沈雁回讪讪,“这个文雅的东西,我倒是不如何会,”宋初跃跃欲试情绪高涨的模样让他不忍心拒绝,“王妃手下留情才是。”
宋初分了棋子,抬眼看了对方一眼,衣衫倒是光鲜,眼底的青黑却越发明显,“可是这几日劳累了?”宋初一手执白子,视线随手游离,余光却死死注意着对方,声音放缓,恍若无意,“可是你哥哥被抓住了?”
“啪!”黑子从天降下,在棋盘上跳
了好长一圈的舞,沈雁回手忙脚乱捡起,把棋盘上的棋子挪动了方位,好好的一盘棋便这么毁了。“王妃胡说什么呢?”
“你当街犯了重罪,你哥哥都给你兜着,可见你们兄弟关系不错,只是奇怪,亲兄弟怎么说都有些相似之处,你和你哥,”宋初摇摇头,只要人眼睛不是瞎的,都知道。
“亲生兄弟不一定比得上我和我哥之间的感情。”沈雁回急急辩白了一句,眼圈都有些泛红。
“是啊,若你在此,你哥哥岂有不在之理,若你哥未被抓,你又怎会在此,”宋初放下棋子,“不过,都是为你家公子做事,好好的丢了性命真是……”
沈雁回急红了眼,声量拔高,“都是你夫君的错。”
宋初也不恼,反而笑了,“两军相战,技不如人者,自是要承担后果。不过我家王爷绝对不会让忠于他之人死的不明不白。”她好似没看到沈雁回急促的呼吸声,继续道,“你们应该知晓我家王爷的性子,你们做的事儿,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一刀下去是好的,若你哥硬起很了,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宋初声音压得极低,声线缓和细腻,像一条丝线,牵引着人的神经。
沈雁回攥紧了拳头,鼻翼翁动,挺直的背脊像是泄了气,坍塌在靠背上,双眼迷离的看着房顶。他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让自己不要再听对方的妖言惑众,可是,他觉得手脚无力,只能待对方放肆的侵袭。
“你自己想想吧,你求了你家公子多少次,他给了你答案吗?他一向善疑,不派人把你哥灭口就是极好的了,还幻想些什么?”宋初说完,仿佛才发现沈雁回的异样。下了软塌,打湿了帕子,递过去,“哎呀,你说我都在胡说什么,不是要下棋的吗?”
宋初重新恢复
好棋盘,沈雁回神色恢复如常,笑容带着勉强,好歹有了微笑的模样。
沈雁回没有夸大其词,他的棋艺着实不怎么样,一个时辰的功夫,俩人从对弈变成了师傅教徒弟。风花雪月,沈雁回相当熟悉,可要说起琴棋书画当真不如杀了他。
再次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