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门,和里面的小哥说了几句。寻常大户都是等待良久还不一定能进去,想到那日自己的匆忙慌乱,岳苼不好预测宋初的寓意,把食盒信物放在胸前显眼处,“我是来还夫人食盒的,想当面给人说声谢。”
老哥看着想象中的宽大院落,双手紧握,忍住牙齿打架的冲动。
“是岳苼吧!来,快进来,夫人早就候着了。”守门的小哥笑嘻嘻,岳苼摸着脑袋领着老哥进去,前面有人带路。岳苼是来过一遍,老哥却是第一次,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进这么好的院子,人都有些走不动了。
岳苼却疑狐的发问,“早就候着了,难道夫人知道我们会来?”
老哥神思被带回,对印象中的那个弱女子更加模糊,心下却不敢多想。
三人换了地方,坐在了亭子里,正好可以看到从正门通向花园的路。旁边怪石嶙峋、奇花异草,两个穿着深灰色粗布的人渐渐明显,衬得两边的风景越加喜人。
宇文瑞看着来人,露出疑惑,难不成嫂子说的就是他们,人不可貌相宇文瑞自然懂,眼神认真起来。
今日宋初换了一身纯白的衣衫,不着一缕其他颜色,除了一头顺滑如青鸦翅膀的发丝,黑与白,明与暗,更让人显得不可玷污。
岳苼偷偷打量了一眼,就被边上两个男人抢去了视线,一个温和一个冷酷,三分相似的容貌同样的气势不凡。亭子的柱子上刻着对联,和记忆中全然两样,好像是刚刚完工,和外面二字神态一般。
“关中良将惟王猛,天下苍生望谢安。”嘴里喃喃,字迹张扬好像要让天下人看到,投奔而来。
“老哥,你说啥。”
魏宁安摇摇头,眼睛看了好久。
小哥见两人不动,提醒一句,走了。两人迎着三人似有似无
的目光榻上石阶。老哥脚不好,岳苼还扶着人。
“夫人、两位老爷。”
宇文瑞差点儿被咳出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指指边上的座位。
“听说你俩经常出去打鱼?不怕海盗?”宇文瑞把一碟点心推过去,似寻常问。
“现在不了。”
“为何?以前还有海盗,现在海盗可都少了。”
“不方便。”提起以前的丰功伟绩,岳苼打开了话匣子,“可不是,以前我和兄弟几个,趁着夜色出发,那些海盗都动不得我我们分毫。我祖上曾三代为海上大将,习得一身武艺,深谙水性,我那几个哥哥更不得了,瞧见没,我这老哥,他太爷爷可是做过施琅清将军的军师的,想当初和迪尤一战,真是卷天地之……哎,老哥,你别弄我啊,我说的都是事实……”洋洋洒洒的一篇,魏宁安看得三人听的津津有味,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岳苼这才注意到三人笑眯眯的表情,自己也笑了,“我说的是真的。”又被魏宁安拧了大腿。
“那你和我说说你们当初出去防止海盗都用了哪些战术。”魏宁安仔细看了看开口的人,面色柔和,神情真挚。很不对劲,他们不是来还食盒的吗?
“哎呀,这说起来可就长了……”魏宁安一双眼睛昏暗带着精光,好像确认了什么,也不折磨岳苼了。没了打扰,岳苼越说越起劲,边上盛开的鲜花都被他比了下去,“……你说海盗天天在,我们天天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老哥和我一合计,便想了个法子,纠集全部渔民,组成一个自卫队,武器强的放哨,手艺好的捕捞。又教人射箭拳脚,趁人来了就往海里钻,不要说还真的在海盗眼皮子底下逃了几回。可是战斗焉能没有伤亡,后来便有人退
出了,不然啊,我真想弄个队伍把那些杀我同胞的海盗给弄死……”
“现在不是就有机会吗?”
“哎,那都是要检查出身的。”一直沉默的魏宁安出声了,一身粗布衣,遮不完手腕,露出苍老干瘪的皮肤,去年还未如此衰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