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多方面的牵扯之中,唯独自己的立场会渐渐变得无比微妙,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荧的意义不会因为深渊和天理的介入而发生任何的变化,那仍是他的血亲,他的半身,只要有对方在的地方,那就是真正的家。
可是,小黛呢。
那个时候的小黛怎么办?
到时候他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忽略荧与深渊的关系,无视深渊和须弥的恩怨吗?
空现在似乎只能苦笑。
“若是从你的立场来看,我的确没有和你一起来的理由……或者说,我可以和任何人过来,唯独不能和你一起过来。”
因为只有她知道双子的关系,因为只有她明白那种无法割舍的纠缠。
因为只有她早就明白……那一刻如果真的到来,她绝对是要被扔下的那一个。
空喃喃自语,他的脸上消去了那种一贯轻松温柔的神色,显出一种罕见压抑的沉重感,他自己是自由的,唯独和须弥的大贤者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立场会变得无比微妙。
“抱歉……”他舌尖麻木,脸色发白,只能低声重复着这个词。
“我其实……荧她……”
“旅者。”
我低声叫他,空有点慌慌张张的抬起头,神色是罕见的无措狼狈,“什么?”
刚刚那位意气风发言笑晏晏的金发少年似乎短暂的消失了,我把他拖进了一个稍显遥远的未来幻想之中,也许有些为时过早,但是我没有后悔。
“在这方面,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无需思考太多,更不用因为这种理由就提前心怀愧疚——维持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空的眼睫微微垂着,没有立刻回答我。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终于看向了自始至终保持着乖巧沉默的达达利亚,他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我和他之间的谈话始终是保持一种言语描述之外的无声默契,达达利亚只能听懂含糊不明的三言两语,却不知道旅行者为何忽然情绪消极,神色郁郁。
这一次,空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那,”他舔了舔嘴唇,用了些力气才露出和平时差不多的笑容:“我现在还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我的目光看向尚未清理完的其他深渊魔物,忽然也很想叹气了。
“……剩下的这些我自己来就好了。”我回答道,“须弥那边管得太严了,你稍晚一些回去也好,留我在这儿透透气吧。”
***
旅行者离开了好久,我站在那里安静了一会,转过头时才发现达达利亚不知何时坐在旁边一处断木上,他翘着一双长腿百无聊赖地托着脑袋看着我。
“怎么忽然这么安静?”
习惯了恨不得我十分注意力十二分全放在他身上的架势,忽然这么安静还让人有点奇怪的违和感。
“我在想你和旅行者刚刚聊的内容。”
达达利亚慢吞吞地说道。
我歪歪头,回忆了一下。
应该没有什么额外的信息泄露才对,“我不会和你解释细节的哦。”
“不不不,我要说得可不是这个,”他的手掌托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我,“我比较在意的地方,是你没有说破最关键的地方。”
我一脸疑惑。
除了深渊之外,还有什么是最关键的?
达达利亚看着我的表情,不知为何,他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得更深刻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啊。
仅凭自己那几句话,可没办法转移旅行者的注意力那么彻底的。
但是她一开口,说出来的内容却是无形之中彻底断了对方想要继续追根究底的心思。
也许这只是意外,也许只是某个特殊地点特殊人物造成的巧合,但是她有一万种理由,可以不用在现在就和旅行者说明某些事情的。
“你刚刚没有和旅行者没有解释的答案,现在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