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城外东野峪,石凡统领平西军、铁骑营等候多时。
铁骑营的北宫纯瓮声瓮气的问:“敌人在此吃过苦头,怎可能还是来义阳,又同样是走东野峪呢?”
他说的是上次卢志与孟观带兵来此,结果石凡早已在此等候。最终的结果是石凡与孟观达成一致,而卢志成为石凡的战俘。都说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既然知道这里有埋伏,为何还要选相同的地方。
石凡微笑不语,张宾替他答道:“正因为大家都觉得不会,所以我们来了。”
石凡统精兵驻守此处,原意并非伏击,东野峪宽阔,地利上并无太大优势,他来此可以拉近与两路先锋大军的距离,一来可以平稳的接应杨奕、陶侃,万一有变故还能前往救援。二来嘛,石凡是准备来谈判签协定的,双方罢兵,对石凡来说是利好,对司马遹来说也不差,毕竟接下里倒霉的是司马颖,是两位皇帝中的另一个。
出乎预料的是,东西二帝虽然仍旧有矛盾,却已经意识到石凡的威胁更大,不搞垮他大家都难有出头之日。石凡早先在荆国高层会议上做了决策,明着打东路,实际上奔着西路,现在看来形势完全变了,西路的司马颖巴不得看笑话,他自个缩在后面不动弹。而东路的司马遹却表现得杀气腾腾,看这架势是想决一死战。
决策有误,还是形势变化太快?
张宾当即建议,立即调整战略,现在首要的稳住西路,别让他们动弹,然后集中精力对付司马遹这边,让他们吃点苦头。连石凡与张宾都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强烈。
在感受到石凡偷袭后方的举动之后,司马遹这边不仅不撤,反而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立即着手反击,西陵城那边已经打
起来,据说主将是青州刺史孟观。与此同时,幽州兵回师的消息传来,建邺城下还有大兵围困。
好的嘛,一下子兵分三路。但张宾觉得,恐怕不止三路。兄长你想啊,东路军谁最能打,不是孟观,不是王浚,我们怎能忘了“屠伯”苟晞呢?那么问题来了,苟晞去那里,石凡与张宾同时想到了义阳,与上次孟观与卢志行军的路线差不多。
石凡心想事情要坏,他倒不是怕打不过苟晞,关键问题是一旦义阳城破,紧接着继续向西推进。那么,他派出扰乱敌后的杨奕、陶侃两位先锋部队便被割裂开,又有幽州兵回师,他们在战局上会处于被动。
和下棋一样,你心中有自己的盘算,你想围住对手断了他最后一口气,但对方也是这么想的,石凡一开始的落子便打乱了局势,他们不再是有板有眼的对垒,而是变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反复打劫,大家的队伍夹杂在一起,一个局部的胜利可能改变全局,一个偶尔的失败也会造成全盘皆输。
因此,今天荆国主力迎战苟晞的兖州军成了关键中的关键,若是得胜可打开与先锋军的联系,甚至可以主动推进出去。可如果失败了,各路将难以协同,荆国会全面陷入被动。
前方的军报不断传回,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而且,好消息往往夹杂着坏消息,其中胜败甚至难以断定。今日最先传来陶侃部将姚戈仲的战功,他率领全骑兵突袭广陵,烧毁对方粮仓数处,把广陵城搞得一团糟。仅仅隔着两个时辰,同样关于姚戈仲,他亲笔向石凡汇报,幽州军赶到广陵,他不得以从城中紧急撤出,发生零星的几次碰撞,目前队伍向北进发,意图与陶侃、荀灌娘会师。
根据此前得到的讯报,广陵城储
存了敌方的大批军粮,姚戈仲没有时间分发,选择焚烧本身就很无奈,随后被杀回来的幽州军撞上,向北的行军多半是狼狈的。紧跟着不久,杨奕军的讯息传来,他已经圆满完成任务,有望提前三日与石凡汇合。
这本来是好消息,却反而加重了石凡的忧虑,他派出了杨奕与陶侃两路军队,而陶侃那边又兵分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