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头,张椒压阵指挥,手持荆州新产的望远镜,不停向远处眺望。
熊氏家族的熊平、熊安跟在身后,小心翼翼问道:“使君,蜀军十几万,我们守得住吗?”
张椒仍旧举着望远镜,平静道:“只要你俩不开城投降,我们就守得住。”
俩兄弟面露尴尬,当初王澄占据江陵,他俩曾伙同王澄阴谋陷害石凡,结果反而被利用。事后,石凡并未责怪他们,反倒在生意上对兄弟俩帮衬很多,眼看着家族渐渐有了起色,时候不长出了这么档子事,江陵熊氏再次面临一道坎。
张椒放下望远镜,说道:“我是粗鄙之人,没石浩然那样的好心肠,谁敢坏我的城防大事,我要谁的项上人头。”
哥俩吓得一缩脖子,他们当初是帮着王澄谋害石凡,但那是各为其主,他们并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既然石凡对他们不错,江陵熊氏怎会做出背弃之事?
张椒见恐吓的差不多,换了副面孔,温和道:“石将军反复交代我,来江陵后要倚仗熊家的影响,方能控制江陵局势。说起来,还是我要拜托两位才是。”
两兄弟连忙摆手,说道:“使君言重了,能为江陵、为荆州做些事情,乃是我等本分。”
张椒微微点了点头,石凡是交代过,治理地方要获取大族支持,但关键的城防非万不得已不要假手于人,江陵的防守全部由官军完成,民兵力量做些后勤补给的事情,同时也作为守城将士的后备力量。至于各大家族的家兵,张椒暂时还不需要征用。
江陵原有守军万人,这是荆州的标准配置,与江夏城相仿。但是,张椒赴任后陆续调拨五千人,为的就是应付蜀军可能的攻击。除了这一万五千正规军,江陵的民兵队伍庞大,他们平时是农夫、商贾、工匠,每旬日都有操练,到了战时都可一用,江陵目前聚居的民兵多达数万。
张椒手中有兵有粮,他紧闭城门
死活不出去,就看蜀军能干什么。熊氏兄弟今天是主动探班,送上大量食物慰劳军队,真实目的是观察战况,他们害怕江陵城破,到时候殃及池鱼。
熊平问:“使君,我们守得住吗?能坚持多久?”
张椒指着远处说:“放心,我们坚持的肯定比对方久。”
要知道,那可是十几万的蜀军,熊平不太理解张椒的自信。熊安同样如此,想要开口却没有说,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敌军要攻城吗?
张椒吩咐道:“两位且退下,城上危险,待退敌后再寻汝等交谈。”
两兄弟还有些话想说,但是遇到敌军攻城,只好快速下去找安全地方躲避,过了会便听到厮杀打斗的声音。
……
洛京城内铜驼街,卢志坐在成都王的画轮车里。能够与王爷殿下同车,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就在刚才,卢志刚刚陪成都王去尚书仆射羊玄之家中做客,酒喝得微醺,卢志怕成都王醉酒,这才找了个借口接他回去。洛京城内事务繁杂,很多事情还等着成都王决断,可不能因喝酒误事。
不等卢志询问,成都王道:“羊玄之是皇后的父亲,当朝国丈啊!虽说没什么权势,能力、学问与声望都那么回事,但本王还是要有所顾忌,最好是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在朝中,只要羊玄之坚定站在我们这边,就不会形成强有力的反对力量,朝堂内外就无须我们担忧。”
卢志自然知道其中要害,说道:“殿下,朝中不足为虑,现如今最棘手的是制衡外敌。”
成都王反应道:“你是说匈奴人?”
匈奴人就在洛京眼皮底下,出洛京城不到二百里的平阳,占着平阳县城与贾家的坞堡,死活赖在那里不走。成都王一直想借刀杀人,结果没一个上当的,雍州刺史周处、并州刺史刘琨、幽州刺史王浚、青州刺史孟观、兖州刺史苟晞…… 这些人全都阴奉阳违,没有一个接到命令后
愿意乖乖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