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内的“刺史府”,王澄案头放着一本印刷的《公孙龙子》,这本梦寐以求的书终于到手,可是一想到成千上万的人都有,那份新鲜感荡然无存。
这好比是得到一个绝色美人,原本是件开心的事,但谁都能得到她,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又有什么意思?石凡啊石凡,你以为造福百姓,实则你破坏了那份珍惜,《公孙龙子》要是谁都能看,那还称得上奇书吗?
两位属下走了进来,一个是他的别驾兼好友谢鲲,另一个也是至交好友,名叫阮修。谢鲲发现王澄在发愣,提醒道:“平子,形势危急,都是坏消息啊!”
王澄示意:“坐下说!”
谢鲲看了眼阮修,我来说吧!
“彦国(胡母辅之)被严密看管,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行,看来想偷偷劫走是不可能的。听说襄阳的什么‘律法院’下个月要审他,罪名是谋杀未遂、劫持人质,以及煽动民众。”
王澄皱了皱眉头:“这都什么罪名?没听说过。”
石凡这边尊奉洛阳的痴帝,律法上以《泰始律》为根基,但是做了大量的补充。荆州牧石凡、律法院祭酒刘颂都参与到这项工作中,最终搞出来的东西比原先的《泰始律》厚好几倍,印刷后发放各郡县,组织几次普法活动,作为荆州一切行为规范的约束。
王澄见过荆州版的《泰始律》,态度是不屑一顾,随手丢弃在一边,至今没有翻开读过。但谢鲲每一段每一句都有看,既然是你最重要的敌人,那就必须了解个透彻。在读律法的时候,谢鲲感受到石凡仿佛就站在面前,里面不是法律条文,更像是石凡治理荆州的一个接一个想法。
等到厚厚的一本书翻完,谢
鲲有些惊诧于石凡的想法,也许其中有一些是刘颂的。总体的感觉与王澄恰恰相反,谢鲲觉得荆州在这么短时间内出台这个东西,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如果不是对手的话,石凡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这段时间,谢鲲几乎读了石凡所有的书,对这个人物越来越了解,甚至称得上熟悉。他想什么,他喜欢什么,他讨厌什么,他要做什么,谢鲲了解的比自己家人还清晰。
通过这个办法,谢鲲本来想掌握敌人心思,最好是找到石凡性格上的弱点。让他失望的是,石凡不是没弱点,而是没法直接利用。最可怕的是,谢鲲发现他越来越欣赏石凡,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
逃到荆州以后,因为有天师道的帮助,他们很快稳定下来,靠着这座古老的城池,以及南面四郡的供养,王澄一度以为可以安定下来,待形势有变再寻良机。比如,石凡北进的时候,或者指望东海王司马越的帮助。
谢鲲郁闷的是,那些看似很好的机会,几乎转瞬即逝,他们这边还没讨论完,那边形势已经发生变化。在这个过程中,谢鲲看王澄,不再是以前至交好友的感觉,如果论经文、谈学问,尤其是一起辩难,王澄都是他最好的伙伴。但是这做官,甚至称霸一方,王澄不是个成熟的政治家,远不是石凡的对手。
就拿他在江陵而言,靠着天师道暂时稳住,但是与世家大族没有太深的交情,对百姓更是毫无恩惠,这段时间当襄阳与江夏红红火火的时候,他们在江陵几乎什么都没做。如果非要说做什么,还不是王澄千方百计想要这本《公孙龙子》,不惜派出胡母辅之联络天师道一同追杀干宝,结果还搞出意
外,胡母辅之身陷囹囫,天师道改而走近石凡那边。
胡母辅之被抓不是唯一的坏消息,谢鲲还有第二个,“军队战意全无,人心散了!”
他的队伍里天师道徒众多,这次曹梦之投靠石凡,天师道不参与政事,更无须当兵,很多军人逃散,剩下的人心惶惶,仅仅一个月的功夫,整个江陵城只剩下不到三千人,而且组织混乱,毫无战斗力可言。
谢鲲还要说第三个,王澄摆摆手,“我知道!江面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