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南风刚刚醒转,便问:“外面怎么了?”
太医令韩焱不得不说道:“齐王造反,已经杀到昭阳殿。”
贾南风此刻头脑清醒的很,接着问:“哀家舅父郭彰何在?”
郭彰是北军中候,名义上掌管全部禁军,贾南风的安危很大程度仰仗于他。韩焱说道:“正是郭将军在抵抗齐王。”
“胜负如何?”
韩焱不敢说了,打打杀杀的声音越来越近,意味着齐王快要杀到昭阳殿内,虽然没出去看,也知道形势不太妙。
“舅父可曾保护至尊?”
傻皇帝需要人保护吗?韩焱没敢接话。宦者董猛提着一把刀,刚刚从外面厮杀回来,恰好听到这句话,言道:“娘娘,郭将军想去太极殿保护至尊,却被齐王抢了先,皇帝在他们手中。”
贾南风险些昏过去,完了,完了!
皇帝死就死了,有什么要紧呢?贾南风不怕他死,怕的是他落在齐王等叛贼手里,对方都是司马家的子孙,手里有皇帝就敢发号施令,军卒见到皇帝在哪边心就在哪边。
不管皇帝傻不傻,有他在手中,贾南风便有免死金牌,甚至可以成为扭转胜负的关键点。贾南风原本还踌躇满志,以为只要她能坚持出面,足以力挽狂澜。如今皇帝已丢,一股凄凉感涌上心头,贾南风情知不妙。
“扶哀家起来!”
贾南风想起身,却连头都抬不起来。从郭槐到韩焱,以及宦者董猛,都劝她老实躺着。贾南风知道很难,但眼下已是生死存亡之时,她不愿放过最后的机会。在贾南风一再坚持之下,她站起来了,韩焱与郭槐一边一个扶着,她几乎迈不动脚步,相当于被抬着出去。
外面阳光正炙,暖和的时候到了。贾南风在阳光照射下艰难的睁开眼,出现的景象略有模糊,但是他看到一个人,舅父郭
彰。他浑身是血,大踏步走过来,喊道:“南风快跑!”
南风?舅父有多久没这样喊过,他不是一直称呼“皇后娘娘”吗?
贾南风想跑,可她的腿似乎没有知觉。更何况,又能跑去哪里呢?
外面的人涌了进来,当中领头的是齐王司马冏,贾南风第一次觉得他这么帅气,甚至称得上英姿飒爽,完全没了平日见到的恭敬老实模样。司马冏手持一把长长的砍刀,追着郭彰跑。郭彰这边的帮手越来越少,他不打算再退一步,贾南风是他的外甥女,也是他选择的主子,如果郭彰比她都靠后,又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郭彰是将门之后,太原郭家不止出嫉妇,还出英雄豪杰,他奋力与司马冏厮杀在一起。无奈司马冏勇武又年轻,加上身边有帮手,他们最终刺死了郭彰,司马冏顾不上拔出长枪,从士卒手中行拿过一把刀,冲着贾南风行来!
贾南风全身都没知觉一般,唯独嘴巴勉强张开了,她低喝道:“大胆逆贼,安敢如此?”
军卒们被她唬住了,都知道这个女人是皇宫的主人,长久以来形成的那股惧怕,面对她的怒火不由得裹足不前。唯独司马冏,他无所畏惧,他为了这一天等待太久,他想杀这个女人很长时间了。
“住手!”
大喊一声的是董猛,他是宦者,却不柔弱。相反,董猛人如其名,身强体壮挺猛的,而且拳脚器械都不错。
司马冏看着他,自嘲道:“你让我住手,我便住手?你当自己是谁啊?”
董猛抽出青纸诏书,大喝道:“齐王司马冏接旨!”
司马冏愣了,长久以来的君权至上,圣旨来了要跪下才成。司马冏本能的腿弯一酸,差点就跪下了,但想过后觉得不妥。我今天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接旨的。何况,我后面还带着皇帝呢
,本尊在场,要什么圣旨?
虽然司马冏保持站立,不少军卒却跪了下去,见旨如见君,否则是杀头的大不敬。司马冏训斥:“至尊和我们是一伙的,诸位莫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