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凡进入含章殿,咣当一声跪倒在地,呼道:“臣死罪!”
司马炎奇怪问道:“朕尚未封你官职,何以自称臣?”
石凡仍旧在地,还没等开口,司马炎急道:“你速起来说话,若被人撞见,恐会生疑。”
石凡起身,继续道:“对至尊称臣,乃是替家父说话,他有死罪!”
司马炎笑问:“到底是你有死罪,还是他有死罪?”
“无论是谁,皆为满门抄斩的罪过,有何区别呢?不过眼下,有件事更急,凡先禀明至尊此事如何?”
司马炎问:“你说有人夜袭汝南王府?刚才郑神医已经替你说过。”
石凡拱手道:“事关诸位王爷的安危,恳请至尊速派人搭救!”
接着,石凡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絮叨一遍,包括比丘尼玄静师太是他娘,匈奴人如何勾结杨骏,王弥做了哪些坏事最后挂了。只是按照父亲石崇的吩咐,隐去了李阳是他舅父,以及落魂谷里藏兵械的事。
石凡为接下来逃脱死罪做了很好的铺垫,隐去的内容他有对策,李阳出现是大家看到的,但他的身份暂时还是保密的。落魂谷里有兵械没错,但是唯一亲眼看过的王弥已经死了,具体数量再也无人知晓,完全可以想办法转移出去,然后编一套更合理的说辞。
看得出,司马炎在思考,他有着帝王的智慧
。
良久,他说道:“汝南王府,不能救!”
石凡提醒道:“今日汝南王妃寿诞,在京诸王均去道贺,里面有至尊的叔父、堂兄弟和诸位王子,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炎却道:“汝南王府精兵三千,诸王又带护卫若干,加起来五六千总是有的。倘若今夜失守、诸王毙命,那实在丢脸之极,可谓是天欲亡我大晋了。”
见司马炎如此坚持,石凡不好多说。其实,他明白,真正的原因恐怕不止如此。最重要的,司马炎似乎下定决心要装,装成对外界一无所知,麻痹了杨骏一伙的注意,然后找机会一击毙命。
“至尊,有何吩咐,凡领命便是!”
“你和襄城的婚事快了吧?”
“回至尊,本月十六,正是三天以后。”
司马炎发狠道:“既然文长选择以死相搏,朕便成全他。到襄城出嫁之日,满朝文武皆至,朕要做一番布置,届时当众手刃魁首、收监余众。石浩然,朕给你青纸诏书一份,你安排北军中候王俊控制宫廷内外,再命左卫将军司马繇做好准备。剩下的事,看来朕要事必躬亲了。”
石凡想问:“死罪的事怎么说?”
司马炎淡淡道:“李中书出事的时候,朕年纪尚轻。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无论石季伦是否娶了李中书的女儿,朕已无暇查问。
不如这样,如若这次你立有功劳,朕不但不计前嫌,还会大有封赏。如若不然的话,新账旧账一起算。”
石凡忙领旨谢恩,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杨骏的偷袭会不会成功,王爷们会不会死,狗咬狗一嘴毛的破事,他其实并不关心。
……
汝南王府,楚王大喊:“酒里有毒”。
话音未落,一个已经喝下的公爵捂口干呕,试图将酒吐出来。一帮侍女忙上前帮忙,有人敲背,有人递水……
宦者曹内官见事情败露,未等诸王发飙,已然吓尿裤子,地上湿了一片。
淮南王司马允一把夺过青纸诏书,回头冲汝南王说道:“老殿下,诏书上面什么都没有,更无至尊大印。”
事情已经很是清楚,在座诸王意识到危险降临,汝南王司马允话未说完,一把砍刀劈下。幸亏他身手敏捷,侧身躲过后反向一脚,踢中来人手腕,砍刀咔嚓落地。
“保护王驾!保护王驾!”
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王府护卫纷纷向目标快速进发。
曹内官吓尿了,连滚带爬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