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洲城?”明子斋皱了皱眉。
明昭道:“嗯,许老板说几日后在芜洲城有一场夜宴,希望我能去帮忙。”
“你决定就好。”
他说过不会干涉她,像这样的事,明昭自己做决定即可,不必来问询他的意思。
“此次夜宴的重点,是京城来的一位大理寺正。芜洲城先前有一桩大案,牵扯众多,这位寺正便是专门为此事而来。”
“大案?”
“你不知道?”明昭惊讶。
明子斋笑道:“我年初离乡,芜洲城发生的事我如何能知?”
“也是,”明昭恍然,道,“这桩案子乃是一起毒杀案,死者众多,故而寺正带了几位京中仵作,欲再验尸。”
明子斋沉吟片刻,问道:“你是想借这几位仵作,再验一验我父亲的尸身?”
“还需看你的意思,若你不愿,便当我没提起。”明昭道。
明子斋颔首:“我本也请了芜洲城的仵作来二验,有一有二,何妨再有三?既如此,此事便拜托你了。”
柳宽说他给了明老爷一碟点心,时隔多日,物证自然是找不到了,唯有尸体或能说出真相。
李府管家曾言,验不出来,究竟是白兰县的仵作不能,还是全天下的仵作都不能?
况且,明昭很在意柳宽那句话。
为什么原身,或者说她,才是导致明家遇难的关键?
京城来信。
明家从前和京城又有什么联系?
“对了,”明子斋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我方才问了柳宽,既要杀人灭口,为何又签订三千两借款的欠条。他说李家本是让他除掉父亲和阿昭,后又贪心明记地契,才多此一举。至于为什么你醒来后他们没有再动你,我想是李九没能下手吧。”
“你一来就发卖下人,反倒将李家的人都扫了出去,误打误撞,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明昭懵然,原来那次李九趴在屋顶,不是偷学什么菜谱,而是来监视她的?
难怪他会问自己是谁,他早分辨出她不是原身。
他为什么没能下手,是因为自己救过他?
算了,不想了,等他醒了再说吧。
明昭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又告知辛娘仰妆要去芜洲几日,辛娘想留在府中照料,仰妆便跟着明昭一道去。
邹师傅定然是要留下照看明记酒肆的,明昭连夜将那本菜谱补上字,能学会多少,就看邹师傅的悟性了。
次日一早,明昭睡眼惺忪地靠在仰妆肩上,等着定阳商行的马车来接她们。
许老板说,崇川阁也要去夜宴。经过柳宽一事,明昭担心自己和仰妆的人身安全,又托胡义寻了两个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人做护卫。
反正她现在不缺银子,保命要紧。
要不是过于浮夸,她甚至想体验一把古代押镖的感觉。
芜洲城距离白兰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明昭在马车上颠了整整三日半,才到了城外。
入城手续等办妥,再到知州府上时天已经黑了。
许德良虽是同行,但他受邀在列,匆匆吩咐明昭几句,便往前院入席。
此次夜宴说是接风,内里却大有乾坤。
譬如定阳商行、崇川阁等管事者皆收到了王知州的邀请。
而准备夜宴的师傅们除了王府原有的家厨,还有明昭这样由受邀者携带来的。
像许老板这样来头略大的,也不乏自带厨子,想在寺正面前一展身手,讨个眼熟的。
下了马车,便由知州府上下人领着往后厨走去,明昭担心不让她的护卫进入,提前要两人扮作厨子跟在她和仰妆身后。
甫一入门,明昭便狠狠震惊了一把。
据小厮一路介绍,王府大小宅院便有十几座,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不说,后厨几乎是明家后厨的三倍之大。
有钱人的世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