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那副身心托付茶点的模样,小口吃掉剩余的半块和菓子,对祖母隐含的:“夏希可以尝试主动亲近哥哥”充耳不闻。
直到她无意间发现——
通草色、星点闪烁的天幕底,宗谷冬司独自坐在靠近庭院的廊下。
他身侧规整放着:棋盘、棋谱和一对有些格格不入、与宗谷夏希眸色相同的蝴蝶结发饰。
而他素日疏漠的灰蓝色双眸眷恋地描摹发饰轮廓,整个人呈现种无措的茫然,和棋局上的披靡状态相去甚远。
“……”
宗谷冬司唇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咽回去,只是借徐来瑟瑟风声做遮掩,发出个叹息般的音节。
躲在屋内昏暗角落,透过障子门偷看青年反应的宗谷夏希,第一次读懂了哥哥没有出口的话语。
那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面对宗谷冬司的真实内心,以一种堪称孤高的姿态被青年的温柔灼伤。
是想喊夏希或者…妹妹吗?
……哥哥。
处理好最后一支红山茶,宗谷夏希活动下酸涩的脖颈,捧着花朵拥簇的花瓶,小心翼翼送回一开始的位置。
就着脑海残余的画面,摸了摸发间的蝴蝶结。
“笨蛋哥哥。”
明净、透亮的玻璃窗隐约拓印出少女的身形轮廓,她微卷的粉色长发束在两枚湛蓝的蝴蝶结发饰中。
两枚与她眸色相同的发饰中。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要说的啊。”
“笨蛋哥哥。”
宗谷冬司的病房位于住院部三楼,距离楼顶天台差三个楼层。
宗谷夏希关好房门,稍加思考,决定模仿哥哥的习惯——沿着窗边回廊欣赏下风景再朝目的地走。
“这样做,”她小声嘀咕:“应该不会打扰哥哥下棋了吧?”
“完全不想打扰沉浸在将棋世界的哥哥,那种感觉——”
宗谷夏希偏头看向楼梯转角处的窗户,从四四方方的窗扉远眺绘有一线莹白的天际线,“像惊扰了…”神明大人。
剩余的重要称谓截断在少女的唇齿间,她那双宛若盛满海面粼粼的眼眸映入一段雪青色,以及——
一只骨节分明、苍白肌肤下,青色血管交错、微凸的手。
“抱歉。”少年温润的嗓音重重又轻轻地敲打宗谷夏希的鼓膜,“偷听你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