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消毒药水气味的金井综合病院住院部内。
“佐藤姐姐。”
怀抱大捧花束的宗谷夏希抽出几支含苞欲放的红山茶,递给导诊台的值班护士,“我哥哥在病房吗?”
被称作“佐藤姐姐”的护士应声抬头,唇角展露个恍然的笑容,“是夏希啊。宗谷先生和幸村君在天台下棋,还没回来。”
宗谷夏希低声重复:“幸村君?”
印象中能和哥哥交手并且私交不错的一众棋士里没有“幸村”一氏。
难道我记错了?
安置山茶花的佐藤护士似乎看出了宗谷夏希的疑惑,耐心解释句:“住宗谷先生隔壁病房的幸村君。说起来,”
她顿了顿,表情若有所思,“幸村君和你年纪相仿,都是国中生。”
“诶?”
宗谷夏希有点意外,她一直以为将棋算小众棋类,处于国中年纪的学生大部分对将棋都只是耳闻的程度。
至于学……
宗谷夏希试着回想哥哥教授自己下棋的画面:
棋子按照顺序渐次排开,亮光从大开障子门渗漏进来,模糊了棋盘对面的宗谷冬司的身形轮廓。
“这是步兵。”银发青年执起棋子,往前挪动一格,“一次前进一格,无法后退。接着是香车……”
……
宗谷冬司一一讲述每类棋子的基本走法,他语速缓慢,可繁多的信息量依旧撞得宗谷夏希头脑糊涂。
步兵一次一格、香车筋线内随意跳格,但同样无法后退……
两眼昏昏、满面茫然的宗谷夏希: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宗谷冬司:……
或许是发觉宗谷夏希对将棋没有任何兴趣;又或者是感觉自己不擅长教授初学者。
总之,那天以后,宗谷夏希与将棋的缘分彻底走到尽头。
脱离回忆,宗谷夏希深吸口气,发自内心的夸赞道:“幸村君好厉害。”
“在将棋方面,「厉害」一词还是用来称赞宗谷先生吧。”身为宗谷冬司小粉丝的佐藤护士强调。
“哥哥的程度已经达到「将棋界的神明大人」了,用厉害夸奖太单薄!”
佐藤护士:“你说得对。”
和佐藤护士的交流结束后,宗谷夏希去了一趟宗谷冬司的病房。
推开房门前,她设想了一下,假如哥哥在房间里面翻阅棋谱或者进行自我对局,嗅到鲜花香味的表情。
好像、好像。
宗谷夏希怅然叹息,注意力集中在将棋上的哥哥、衣食住行很潦草的哥哥,大概率不会察觉,就算察觉……
“也只会说‘谢谢夏希,辛苦了’。”宗谷夏希木着脸吐槽:“缺乏情调的哥哥。”
吐槽归吐槽,宗谷夏希十分清楚,与其说哥哥缺乏情调,不如说他很少留意和将棋无关的事物。
大有把整个人生悉数托付将棋的架势。
“有本事分点在意给其他方面啊!”
她一边嘀咕宗谷冬司对待生活的态度太过敷衍,一边进入病房打算处理怀中花束。
室内的陈设和之前几乎一致,物品胡乱又颇有规律的堆叠着,而她上回探望带来的向日葵被单独放在窗台沿,正对着阳光迎迎招展。
“真拿你没办法呢。”
宗谷夏希嘴角上扬,抿出个浅浅的梨涡。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认为哥哥属于高岭之花——生性淡漠、难以接近。
就像宗谷冬司的采访报道中时常出现的那句:
“我们(将棋)国度的神明大人。”
哪怕祖母摸着自己头发,用温柔语气点破哥哥虚幻的冷淡,“其实冬司很想和你亲近,每一次外出回家都会给你带礼物。”
形象比划礼物堆积的形状,撩拨她的好奇心,“堆得和小山一样高,现在还藏在棋室落灰呢。”
宗谷夏希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