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军营,此刻哀声遍野,在校阅场上,上千名军卒被扒光了军服,跪在地上,行刑的将尉,手持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那些军卒地后背上。
将那些军卒打的皮开肉绽,有的人,甚至已经昏死过去,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而更惨的就是那些甲兵了。
都指挥使王远训练的一百甲兵,此刻全部被吊在旗杆上,被晒了一整天,已经开始严重脱水。
加上两浙路海边的气候,使得一些人已经开始脱皮了,眼看着,这小命,也要不保。
而在大帐中,听着兄弟们凄惨的哀嚎声,王远心中犹如插着一把刀,虽然他没有受刑,但是,看着兄弟们受刑,比他自己挨剐了还要痛苦。
“大人,这是,这是孝敬您的……”
一名厢兵,将三十两的钱银恭敬地捧在手上,跪在地上,孝敬这两浙路的经略安抚使大使,刘碧光。
刘碧光犹如阎王似的,端起来刚刚沏好的西湖龙井茶,抿上一口,对于钱银,他并未上手,自有人替他打理。
那王贺忙前忙后,这四个时辰,已经收了足足五万两白银。
所有的银子,都堆在大帐里。
每一块银锭子上,都沾满了鲜血。
收了银子,刘碧光就冷声说:“下去,找军医医治伤势。”
那名厢兵立即跪在地上磕头,捡回一条命,他立即逃似的离开大帐,再也不敢眷恋那银子的事。
王远看着那大帐里堆成一坐小山的银子,心中就极其愤怒,这些银子,都是兄弟们拿着命拼回来的,眼下还未消受,就被这个该死的刘碧光以这等手段给搜刮了。
这刘碧光来到军营大帐,直接下了一个军令,把那夜参与平叛地军卒全部着急起来,然后开始打,理由也很简单。
他们私自平匪,引起了圣人的不悦。
这挨打的受不了的军卒,为了保住一条命,只能把那夜分到手的银子全部拿出来孝敬刘碧光。
银子拿出来,这刘碧光也不刁难,就让人回去了,这一传十,十传百,那些为了保命的军卒就只能花钱保命了。
“刘官家,有,有几名甲兵,已经,已经断气了……”
听到大帐外军士地汇报,王远立即起身,怒地眼睛都流出血来。
但是刘碧光却冷酷说道:“放下来送到各大厢指挥使面前,让他们都看看,好好记住这次的教训。”
听到这等命令,王远立即拱手,咬着牙说:“刘官人,有何等过错,你且惩治我,你何必为难那些当差的兄弟们,他们也是听我命令行事……”
王远真是恼怒至极,这刘碧光是他的顶头上司,为人阴险,歹毒,他一个文官出生的人,对于他们这一介武夫,视如草芥。
刘碧光冷声说:“王都指挥使,本官且问你,你到底犯了何事,需要本官惩治啊?”
王远听后,心中愤怒,之前与朱冲的勾当,他是绝对不能说的,若是说了,只怕,会连累了朱冲。
本以为,这次平匪,能得到圣人的嘉奖,但是没想到,这圣人如此昏庸,不但不嘉奖,反而还要裁军。
这好处没收到,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责骂与剪裁,这刘碧光针对他,他王远是无话可说的。
但是,针对手下那些军卒,他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王远立即说:“此事,是从紧急,盐盗为祸,我等听命知府,转运使的调命剿匪,有何不可?”
刘碧光狠辣一笑,说道:“拿,张茂,李光来压我?你好大的胆子啊,王远啊王远,你以为,本官会怕他们吗?那张茂仗着有张婕妤给他撑腰,在这两浙路干的勾当,本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不是怕他,只是给他几分面子,要说后台,我刘碧光的后台,连本朝独相都能给赶出朝堂,那区区一个婕妤,又算得了什么呢?至于那李光,哼,一个不会拉帮结派的腐儒,本官自然没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