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娘俩都还不错,后来工作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
母亲总是会独自坐在沙发上,默默等晚归的父亲回来。
有的时候腮边挂满了泪,有的时候默然不语,神情颓然。
十年之后,父亲已经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而母亲则是手上长满老茧的全职太太。
平淡枯燥的生活一点点一点点磨去了她的阳光和娇媚。
两人经历一场激烈的争吵之后,父亲摔门离去。
母亲抱着年幼的她哭,悲痛欲绝,“音音,爸爸不要我们了。”
父亲依旧会每月打生活费过来,只是再也没在家里出现过。
母亲变得嗜睡,时常会对着虚空无缘无故的哭,忘性很大,甚至夸张到熬汤忘记关火,差点引发火灾。
外婆来了,她和外公混迹道上多年,黑白两道通吃,是个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女人。
六十岁了,身材依旧窈窕,妆容精致,霸气十足。
她踩着黑色高跟鞋将母亲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那个时候,是赵音音第一次接触这个新名词:抑郁症。
后来母亲稍微好转,出院了。
第二天,她便从楼上跳下去了。
第三天,爸爸失业了。
她再也没见过那个生理学上的爸爸,父亲的模样已经模糊了。
母亲葬礼上,外婆滴泪未掉,她抱着失去母亲的赵音音,长叹了一口气,“音音,你以后不要走你妈妈的路,爱和男人都是非常不靠谱的东西,只有你拥有的钱才是真正的可靠。”
“那外公呢?”
外婆冷冷一笑,瞥了一眼大雨中拄着拐杖的外公,“那是因为我打断了他的腿,他再也不敢了。”
好家伙!
赵琛注意到赵音音情绪低落,他揽过赵音音的肩膀,“音音。”
简单的两个字,赵音音眼泪毫无征兆的滚出来。
“哥哥,”赵音音眼底泪花微闪,哽咽道:“我想念娘亲做的嘛糊了。”
嘛糊乃是颍州地区传统小吃,由面糊所制,质地为奶白色浓稠状,口感绵软,上面撒上碎芝麻盐,或者腌好的嫩黄豆,中和原本味道浅淡的面糊,咸宁适宜,老少皆爱。
“这多点事情!等祭奠完母亲,你我去吃就好了。还去文峰街那家吧,看看老张头还在不在。”
“嗯。”
赵母的坟墓就在赵家大院不远处,地势较为高,也没有被洪水淹到,些许黄土流失,保存还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