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荷花,从广场上气冲冲地赶回来:
“大小姐,归顺付姑娘的土匪们被训过话,本来还算规矩。可花姨娘这身打扮,实在太惹眼了,引得土匪们偷看后,就在那议论胸大腰小。
小姐您还没嫁人,可没得让那屋坏了名声。”
温诗筠正在帮七七眷写账本,闻言脸色一沉。
龙门镇西码头处于南荒地界,停泊的船只少,处于半荒废状态,所以码头没有建大宅子,只有几排联排房舍,人一出房门,瞧得个清清楚楚。
思索片刻后,温诗筠丢下手中狼笔,转身去了左侧的第三间房。
见屋内花姨娘娇笑吟吟地正给温姗玫簪花,温诗筠打了声招呼走进来,背脊挺直,坐得端正。
花姨娘放下绢花,轻轻扯了一下温姗玫的衣裳,温姗玫才不情不愿地叫一声“长姐”。
温诗筠头一偏微点了点头,温姗玫穿了一件青绿色长衫外披同色小坎还算合规矩,但朝花姨娘身上睇了一眼后,狠狠地皱了下秀眉。
一身粉霞锦丝罗裙绣满了繁密的海棠花,裹出了曼妙玲珑身姿,格外凸显上半身那一对半圆球形,端的是媚态横生、欲娇欲滴。
温诗筠杏眸一竖,俏脸挂满了霜,声音冷淡:
“花姨娘,我们逃亡荒地,不是深宅内院。码头上人来人往,成年男子尤为居多,你把身上这些花里胡哨锦、紧衣束胸的衣裳换了吧。引得男人东张西望,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二妹妹名声着想。”
单刀直入,字字珠玑。
听得花姨娘身子猛烈一晃,梨花带雨,眼泪说掉就掉,失控地申诉道:
“大小姐,你不能怨了妾身清白。这是你父亲送给我的水光锦,你父亲最喜我穿这件裙衫,我只是想老爷了!”
温姗玫一听温诗筠开口就污蔑她娘,气得冲上去两步,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恨不得生吃了她。
“明明是那些贱民没规矩,你凭什么指责我姨娘!”
她以前最讨厌,人人都赞温诗筠恪尽守礼、举止娴雅、行事有度,说跟临都的公侯家贵女一个模样。
可如今这副言辞锋利又带着江湖习性,像那厉害的管家娘子,好像这般也占礼,天生就该这样。
温诗筠淡淡地扫了激愤的母女二人一眼,眼中冷意未减:
“你瞧瞧你的一身打扮,你在瞧瞧大家。再不济,你打发人去人堆里听一听,都说的是何诨话。
我言尽于此,如若你这副妩媚模样引了事端,坏了我温家门风。我自当替父亲、替大哥肃清门户。
还有,如果因琐事,烦了我娘,我的鞭子可不认人!”
唇瓣颤抖,泪水凶猛的花姨娘微微一顿……难然不是故意羞辱她?那位像菩萨一样的蒙大小姐,不是一直瞧不上她清馆出身?
对!她们如今就是闲下来,逮着了机会,欺她,辱她。
花姨娘埋首桌上,听得温诗筠脚步声走远,哭声戛然而止,缓缓抬起来,阴神阴晦地凝视门外。
温姗玫一向心高气傲,又极得温老爷宠溺,收温诗筠收拾几回后,虽不敢与她撒泼似的拳打脚踢。
可脾气怒急攻心搂都搂不住,一肚子火气全冲着屋内摆件,踢得霹雳巴拉作响,还不忘低声咆哮:
“她就是嫉妒娘你受爹爹宠爱!瞧着没有人替我们做主,可劲地欺负我们!”
“娘你在府上院子里也这般穿,怎么从不见她数落!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花姨娘轻抹了脸上泪痕,脸上阴晴不定。
当时出逃突发,带的那十人,在她逼付七七下船时已被发卖。付七七与正房交好,眼下仆从侍卫都是她们的人,形势所逼,要比船上更加谨小慎微,日后才好行事。
而且那则隐秘消息如是真的,温家长房可就涛儿一个男嗣,未来温家都是她的。
可惜知晓太晩,她刚布局准备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