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当然有秘密, 她最大的秘密就是她的女儿身,这怎么能跟他说出来?她没法保证,他知晓了她非男儿身后, 会不会放她一条生路,她背后是悬崖峭壁, 踏错一步就可能粉身碎骨,他给她的好可能都是建立在他是断袖, 他对她这个少年郎存着那么一点怜惜,他甚至喜欢的是徐世子。
她赌不起。
沈清烟匆促错开他的目光,紧张的揪着手指, 绵声说,“没、没有的。”
顾明渊眼底的温情沉了下去, 幽暗浮起,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了,”她柔细着嗓音说,怕他再问,伸胳膊攀上那坚实的肩膀,主动把唇送到他面前, 想让他在这虚假的情缠里继续沉沦,不用察觉她的身份, 不用那么高深莫测, 她只需要一点点的温暖, 等她选好了夫君,她就自觉消失在他面前,绝不会拖累他。
她不需要坦诚的机会, 她想骗过他, 骗到她从他手里脱开, 跑进别的男人怀抱,翻脸无情。
他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顾明渊垂眸凝望着她这份乖巧,蓦地一手圈住她放回床,她有点失望和忐忑的要爬起来,他旋身走出了厢房,那枚指环他给了雪茗,道,“她近日言行都要悉数报与我。”
雪茗道声是,心下有一些不安,进门即见沈清烟坐在床上发愣。
沈清烟朝她招了招手,两人坐一起后,沈清烟怀疑道,“我总觉着表兄好像知道点儿什么。”
雪茗言辞闪烁的问她,“那……如果小公爷知道您是姑娘……”
“不可能的,我都没跟他说过,他心里眼里都是徐世子,才不会发现我是姑娘呢,他巴不得我是男人,”沈清烟一口肯定道。
雪茗艰难道,“您都说他好像知道点儿东西,您若是早早交代了……”
沈清烟小手一摇,“不行的,我要是说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大发雷霆,到底是我骗他的,必须要骗到底。”
雪茗紧了紧手心,终究拿她没辙,只能等顾明渊是什么打算了。
——
永康伯府的庆贺宴沈清烟最后也没回去,但顾明渊备了份厚礼,以沈清烟的名义送回去了,沈宿还回了封信,左右是觉着面上无光,沈浔都是举人了,她还是一事无成,翻来覆去都是陈词滥调。
沈清烟看过后就忘到脑后去了,她偷偷写了封信给沈浔,询问他中举的有哪些人,可惜这封信刚出了厢房的门,就被扫墨送到顾明渊手里,那封信铺在桌上,她的字着实算不得锐利出众,字里行间的小心思溢于言表,她从来以为自己藏的很深,别人根本看不出来,殊不知她一言一行里包含的目的明晃晃的袒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拿起信放到烛火上点燃烧烬。
一切都碾于尘。
沈清烟把信交给了扫墨后还不放心的问过好几遍,得到扫墨确切回答说送了出去才安心,可是她等了好些天,也没见沈浔回信,便又要扫墨去永康伯府跑一趟去问问。
扫墨听她的话出去了,再回来时只说沈浔因中了举,近来频繁外出应酬,他去永康伯府后都没见着人。
沈清烟生了一肚子怨气,跟雪茗抱怨沈浔,“五哥哥有那么忙吗?回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毕竟……五少爷现在是举人了,身份不同往日,”雪茗道。
沈清烟啊了声,没话说,她有点失落,沈浔做了举人,有了功名,和她这种混吃等死的人不同,他以后前程似锦,又怎会再看得起她呢。
雪茗安慰她,“不是人人都像五少爷那样的,您还有小公爷。”
沈清烟摇着脑袋,“他不是我的,我只想找个举人夫君。”
雪茗面色忧愁,没再多说其他。
沈清烟得不来沈浔的信,倒也没想再寄信回去,每日里闲时在院里荡秋千,和丫鬟们玩闹,日子似乎又归于平常。
顾明渊除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