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靛蓝的夜幕上,几颗星子零星的点缀在月亮周围。
还记得不久之前,季池同季星河还邀约自己一起去秘密基地边吃烤肉,边对着十五的月亮饮酒作诗。
如今自己遭此劫难,早已过了半月有余,十五的满月渐渐残缺,如今只剩下一弯残月孤零零的挂在角楼的吻兽屋脊上。
风声袭来,被风裹着远方庭院中的梧桐树叶哗哗作响,合着屋檐下的风铃彼此叮当作响,此时此情,诺达的庭院里尽显清冷孤寂之感。
顾倾夏忽然觉得,此刻的她,异常思念起季星河来。
她好想他,好想见到他。
“星河,不知你现在在做些什么,此刻的你,也在与我共同仰望同一片星空吗?”
少女站在床边喃喃自语道,随即拿下支撑窗子的梨木窗棍,吹灭了灯火,胡乱和衣睡下。
远方的奈安,望着那昏黄的灯火熄灭,心中的悲凉更是如海水涨潮般弥漫上来。
“我们,有没有?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
白日里,顾倾夏对自己的疑问,那一口甜脆的嗓音再次浮现在奈安的耳边。
其实,连奈安自己都不愿意承
认,在自己拼命摇头否定的时候,心中其实是存有一丝侥幸的。
纵使他与顾倾夏之间清清白白,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为发生。
可毕竟,这七日来,自己曾日日夜夜陪伴在顾倾夏身边不曾离去,且二人彼此均是赤身裸体,坦诚相见。
虽然在与顾倾夏的接触下,奈安意识到顾倾夏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是那样独立,个性,闪闪发光,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熠熠生辉活灵活现的女子。
女子,女子。可她再不同,在特殊,终究是女子。
被看光了身体的情况下,万一,万一她觉得难为情,想要自己从今以后为她负责呢?
可当顾倾夏听到自己否定后的那番神态,那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打破了自己的一切幻想,一切侥幸。
分明是只有自己再做些不切实际的梦!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烈酒顺着喉结浸湿了奈安的长袍。平日里他从不饮酒,他从来都觉得,酒精会麻痹自己的双手,让他一向精准的双手变得颤抖,而这微小的颤抖对于一名机关师来说便是天大的灾难。
但如今心中的苦闷无可宣泄,便只有借助酒
的魔力让自己暂时从这痛苦的现实中解脱出来。
顾倾夏提起爱慕之人时的那副娇羞模样还在自己眼前不断浮现出来,果然有些事情,越是想要忘记,便记得更加清晰。
奈安的心中此刻已经被后悔与痛苦填满。
若是自己早些,便对顾倾夏表露自己的心意,是不是便不会错过她?
明明是自己先遇到她的,明明自己对顾倾夏心意并不比别人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如今自己却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
若是这世上有一种机关器械,能让时光倒流回去,那便好了,如今再多的后悔都晚了。
无尽的痛苦和悔恨折磨着奈安,奈安觉得此刻自己仿佛要被这股巨大的情绪撕碎了。
他向来自命不凡,纵然是往昔落魄之时,他也从未自轻自贱视自己与旁人一样。
但今天,是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也只是普通人,会因爱而不得而悲哀,会难过于自己所爱之人爱上了别人。
原来在爱情面前,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大家平等的追逐爱情,又平等的得到,平等的失去。
如果自己曾经向顾倾夏表明心意,如果
顾倾夏也如自己爱她一般爱上自己,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放手让她前往药王谷,一切的一切又将会如何呢?
奈安又灌下一杯烈酒,酒入愁肠愁更愁。
酒精渐渐麻痹了奈安的神经,但是喉咙却宛若刀割的疼痛,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