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而下,却止步于榻前,任由黑暗笼罩住时湉。
只见她双眸紧闭,眉头紧锁,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揪着被褥不放。转瞬,她睫毛乱颤,呼吸声愈发的急促。
忽然,时湉噌的一下,坐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望着前方。
“你不是我!你不是我!”
怨怼的嘶吼声,回荡在时湉的耳边,让她不禁苦笑,喃喃着,“我自不是,亦不愿是。”
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不,做噩梦了。
可不说美梦,也不至于是噩梦吧。还是说,她疏远时家人的举动,让时筱筱心生不满,故而,夜里入梦警示。
与此同时,时湉脑海中浮现,白日里,时栩阳萧瑟的背影。哦豁,这下尴尬了!
说实话,时湉也担心啊,若她由着性子来,待到日后,她们各归其位了,时筱筱该如何自处?
但是,让她昧着良心接受,实属强人所难。
半晌,时湉无奈的捂着眼,哂笑几声,待心绪平复,她躺下身,裹紧被褥,嘟囔着,“爱咋咋地,哼。”
窗外的月光愈发柔和,越过‘荆棘丛’,虔诚的抚上时湉熟睡的脸庞,佑她安宁。
“哈~~~~~”
时湉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困倦的趴在案几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咔哒一声,清香又微微苦涩的香气,飘向时湉,她耸了耸鼻子,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精致的青瓷茶碗,映入眼帘。
“小姐,昨夜没睡?”
“睡了,哈~~~”
扛不住浓厚的睡意,时湉随口应了声,便趴着睡着了。
见状,意竹噤声,取来薄被,轻柔的披在时湉肩头。
阵阵凉风袭来,额边碎发飘动,意竹蹙着眉头,望着‘罪魁祸首’。门缝中,探头探脑的琥珀,见意竹看了过来,激动的猛招手。
“…………”
瞅了眼酣睡的时湉,意竹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走向琥珀,瞧这架势,琥珀危矣!
没想,琥珀将意竹拉至一旁,四下瞧了瞧,耳语着,“褚玉轩,出事了。”
“少爷伤的不轻,说是与人切磋,可我瞧着不大像,”琥珀顿了顿,“要不,哄着小姐,去瞧瞧?”
意竹想了想,面露难色道,“小姐连夫人都不愿见,少爷那儿,怕是行不通。”
“可,可是……”
“琥珀?”
琥珀的眼尾泛红,哽咽道,“砚台说,少爷会受伤,都是小姐的错。”
“少爷受伤,与小姐有何干系?”
“就是就是,”琥珀吸了吸鼻子,“可小姐不去,若是与褚玉轩生了嫌隙,那该如何是好?”
意竹暗忖,最疼小姐的便是少爷,少爷受伤,若小姐不去,怕会让众人寒心。可她又没把握,能劝动小姐。
一时间,想不出可行之法,意竹心焦的在院子里踱步,琥珀跟在她身后,绕着院子一圈又一圈。
“走吧。”
略嘶哑的嗓音,从屋里传出来,琥珀欣喜的望了过去。
只见,时湉睡眼惺忪的倚在窗边,肩上半披着薄被。
“小姐,奴婢………”
“无碍,兄长受伤,我理应去,”时湉伸着懒腰,俏皮的眨眨眼“不过啊,去之前,要拾掇拾掇,不然呐……”
“是,是,奴婢这就为小姐梳妆。”
本以为没戏,结果‘柳暗花明又一村’,小姐自个儿想通了。喜出望外的两人,强忍着嘴边的笑意,奔向她,极有效率的梳妆。
不一会儿,全身焕然一新的时湉,便揉着拧得出水儿的脸蛋,站在褚玉轩外。
“小姐?”
“没事儿,走。”
时湉长呼一口气,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大刀阔斧的走进褚玉轩。不料,刚进院门,她怂兮兮的缩小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