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而至…
母亲来看过一次狐,她表情凝重,示意狐快点休息…
父亲没有留在家,急匆匆地出了门…
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窝在被子里,害怕极了…
街道上的喧闹声,呼喊声,争吵声,吵得她无法入睡,透过昏暗的窗框,她看见了布满阴霾的天空,无数惊恐四散的人,还有,站在高处,岿然不动的父亲!
她爬起身,趴在窗户上,看着人群中高呼的父亲。
“大家不要惊慌!所有妇女,带上一切可以御寒的衣物,把小孩和老人都带到主堡的大教堂去,剩下的人,跟我一起,把粮仓里的粮食,全部转移过去!”
一旁,母亲满脸担忧地凝望着父亲,可父亲没有看见,只是挥舞着手臂,疏散着人群,呼喊着,狐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以及,远方的一声轰鸣…
“轰~”
伴随着响彻天际的爆鸣声,远方,从地表冲射出一条直插云端的光束,巨声推动着空气,激起一层一层的气浪,从天边奔涌而来,阴暗的天空,压抑的气场,刺耳的音调,一切,都闻所未闻,令人生畏。
狐从床上跌落,捂着耳朵,蜷缩在角落里,持续的耳鸣声,疯狂的冲击着她的神经,眩晕感和难以抑制的呕吐感,也接踵而至…
她,几近晕死…
恍惚中,她听见了破门而入的响声,依稀…
看见了满脸担忧的母亲,还有…
父亲坚实的臂膀,一股安全感将她紧紧包裹,父亲搂抱着她,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一颗,两颗的往下滴落,狐想伸手去擦拭,可身体的无力感迫使她缓缓地闭上眼,迷迷糊糊中,昏睡过去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有幽暗的火光,几个窃窃私语的大人,还有身旁正熟睡的小孩,狐一下惊坐起来,环顾四周,她不知道自己在哪?
这里的空间很大,一个空旷的大厅里,零零散散地安置着很多人,而透过墙上锈迹斑斑的铁窗,是狼嚎鬼叫的呼啸声,摄人心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大的风雪。
望着昏暗的房间,缓缓地穿行在人堆里,周围…
是无数张陌生的面孔,独自抽泣的妇女,举杯独酌的老者,想拥安慰的恋人,以及…一个孤独的,落魄的,无助的小女孩…
父母在哪?
此刻,狐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找到他们,然后大哭一场。
可不知扫视了多少张神色各异的面孔,也始终没有找到那两张亲切的脸,只隐约听见几个人在争吵着什么,走近,是几个围坐在一起的大人,似乎在争执着。
“族长真的死了?”
“死?第一个躲进教堂的就是他,这老狗倒好,屁颠屁颠的就来了,啥事不干,口气还挺大,指手画脚的,只知道瞎指挥,老子恨不得给他两拳,狗屁族长。”
说话的男人情绪有点激动,扯着张脸,不忘朝空气挥舞着拳头,张口大骂着。
“那我咋听说族长死了呢?”
一旁,一个小胖拉住激动的男人,压下他空中挥舞的手。
“道听途说罢了,是族长,只不过不是这个整天无所事事,花天酒地的滚蛋。”
一个老者模样的人,闭目养神,在一旁静静的低着头,缓缓地继续说道:“你说的,是前一个族长,残。
唉!不能说是死了,但可惜了这孩子,现在呀,还生死未卜。”
老人叹了一口气,不在言语,望向窗外,漫天的风雪,鬼哭狼嚎般,疯狂地击打着铁窗,呼啸的风声,如一曲挽歌,悠长,哀婉,不禁让人胆寒,可怕!百年不遇的暴风雪,来得,竟如此突兀,来得,也如此猛烈。
狐小心翼翼走上前去,打量着正聊天的几个陌生人,听到爸爸的名字,狐不由打了个激灵,扯着沙哑的嗓子,柔弱的问道:“爷爷,你说的残,是我的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