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吏眼见追不上他,只得作罢,转头割开绑在货箱上的绳子将它卸了下来打开。
谁知那里面装的不是什么货物,而是活生生的人!每个货箱里都有三四个人,凌霜见那两个门吏一共从那些货箱里拖出了二十几个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清一色的都是十来岁的少年少女!有的人已经昏迷不醒,生死未可知。
其中一个门吏见状连忙跑进了城中,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像是他们上级的官员走了出来,带着十来个小吏把人搬进了城中,那两个门吏这才继续查检后面的人。
轮到王妈妈他们的时候,那门吏显然是认得她的,冲她点点头,接过她的路引例行公事地翻看了一遍,含糊地问了一句后面跟着的是什么人。在听到王妈妈回答说是她的丫鬟后便点点头,将路引还给她,侧身示意可以通行了。
进到城中,便是另一番天地了。街上随处可见叫卖各种新奇小玩意儿的摊位,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戏台上优伶抖着水袖唱着不知名的戏曲。老夫老妻步履蹒跚,相互搀扶着漫步在街头;小儿们追逐打闹,尽情地喊着笑着;青年人三两成群,结伴而游着扬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切都是凌霜从没见过的,甚至是她不曾想像过的。
原来人可以这样生活。这就是此刻凌霜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
不只是凌霜,另外四个女孩也都看呆了,她们和凌霜一样都是主人奴隶所生之子,从出生开始就在奴隶院中过着奴隶的生活,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奴隶院外的世界,更不知道不是奴隶的人们会怎样生活。
凌霜和四个女孩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知道此时此刻所有人逃跑的决心都无比坚定。
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倘若我触及到一缕阳光,我绝不可能甘心再回到黑暗之中!
当一行人走到一座架在湖面上的拱桥前时,一直观察着四周的凌霜知道机会来了。这湖边有三三两两的游人漫步游玩,人群不算密集,方便徒步逃跑,但骑马反而会束手束脚。
行至拱桥顶端时,凌霜悄悄掏出藏在袖里的碎瓷片,猛的朝王妈妈的马蹄上狠狠扎去。那马吃痛受惊,扬起两只前蹄嘶鸣了一声,发疯了似的向前飞奔起来。骑在马背上的王妈妈失声尖叫了起来,紧紧抓住缰绳,整个身子匍匐在马背上。陆壬见状连忙夹紧马肚追了上去。
凌霜见那二人的马已经跑远,大喝一声:“跑!”五个女孩一哄而散,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头逃去。
王妈妈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刺破了马的脖子,那马还没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哀鸣便软软地跪倒在地上。
“妈妈,您没事吧?”好不容易追上来的陆壬翻身下马,扶起了同那马一并摔在地上的王妈妈。
啪!
王妈妈从地上爬起来便反手给了陆壬一耳光:“没用的蠢货!谁让你追上来的?这点小事老娘难道自己解决不了?那几个臭丫头呢?”
陆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密密的冷汗。
王妈妈见他不说话又露出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便知道这蠢货中了那群贱奴的计,心里气急,反手又打了他一耳光怒斥道:“还不快去给我追?其他那几个追不回来也就罢了,那个绿眼睛的若是追不回来,老娘定要了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