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四合，近郊的别墅外头依稀可以听见蛙鸣和一些不知名虫子的叫声，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青草气息，令人颇为惬意。
屋里的温度有些高，曲酒便脱了外套，只身着白衬衣，看上去又比进屋时更单薄了些，钟莞不禁多往他身上留意了几次，转头对佣人耳语了几句，又对曲酒笑着说道：“祁洛说你喜欢吃蛋糕之类的甜食，所以我特地做了这几个花样，你试试合不合胃口。”
曲酒看着手边造型漂亮的蛋糕，心有所触动，他没有想到祁洛居然会注意这样的细节，他侧过视线用询问的眼神看祁洛，却只来得及瞥见他微微泛红的侧脸。
钟莞说那句话的时候，祁洛就已经低下头去假装逗狗，故意以此避开曲酒的视线。
他承认自己是有意提了那么一句，不过过后也就忘了，没想到钟莞居然会当着他的面把这件事告诉曲酒。
其实，这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祁洛总觉得，让曲酒知道了这事，会显得自己多么在意他，这让祁洛莫名地别扭和不安。
“谢谢。”曲酒唇角噙着笑，往祁洛耳边靠近一些，低声对他说道，这声量也只有他二人能听得清，落在祁洛的耳中却仿佛惊雷，落在他的心间，震得他全身发麻，四肢僵硬。
太近了，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祁洛努力调整紊乱的呼吸，强自冷静，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像一个手忙脚乱的愣头青，他淡淡说道：“你第一次来祁家，这只是基本的待客之道。”
“我知道，”曲酒嘴唇微动，笑容不减，他抬头对钟莞笑道，“谢谢伯母，刚才我已经没忍住偷吃了好几块蛋糕，要是再多吃一些，怕是连晚饭都吃不下了，早知道伯母有这样的手艺，我应该早点让祁洛带我来拜访您。”
“既然你喜欢，往后就让祁洛多带你来家里，我平时就喜欢倒腾这些，偏偏祁洛和他父亲都不喜欢，”他这话说得诚心诚意，让钟莞很是开怀，她起身笑着说道，“那你们慢慢聊，我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等他父亲回来，咱们就开饭。”
钟莞有意留给两个孩子独处的机会，走时顺便也将留在大厅里的一两个佣人也招呼走了。
杰洛被祁洛那毫无章法而且不控制力道的一通乱揉折腾出了脾气，躲开祁洛的手，一溜烟跑到了曲酒的腿边躲着，可怜巴巴地窝着。
大黑狗的皮毛光滑柔亮，手感极佳，曲酒随手一摸便有些舍不得撒手。
相比刚教训过自己的主人，杰洛显然更喜欢曲酒的抚摸，何况它又是人来疯的性格，尝到了甜头便更加放肆地往曲酒怀里钻，又因为有祁洛在旁边盯着，动作要收敛很多。
“好乖。”曲酒轻轻挠着大黑狗的下巴，眼眸轻眯。
对于杰洛这样恰到好处的献媚，曲酒很满意，一人一狗分外融洽，反而显得祁洛成了外人。
祁洛在旁边，看着杰洛那副蠢相，眉头拧成了结，手指头发痒，忍不住想要上去把那只蠢狗拎开。
这时，曲酒突然回头，二人视线相撞，祁洛眼中的恼怒未来得及加以掩饰，被曲酒逮了个正着。
曲酒怕痒，被杰洛蹭得受不了，正是眼里含着泪，唇角又带着笑，一眼望去顾盼生辉，看得祁洛一愣，手悬在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此时此刻，祁洛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模样，大概比杰洛显得蠢多了。
在晚餐准备完毕后没多久，祁家的主人，祁明远就赶了回来，他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高大，祁洛的相貌显然肖似他，两人眉目多有相似之处，但祁洛因为年纪尚轻，多了几分青涩，相比祁明远有意收敛的气魄，祁洛就像一把初出鞘的剑，带着锐气和攻击性。
祁洛替二人做了简单的介绍，祁明远先是探究地审视了曲酒一眼，才温和地笑着让两个小辈一同入席用餐。
这顿晚餐进行得还算和谐，曲酒虽然话不多，但凡钟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