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局中人,可于杨秉而言却是与局外人无异。
道别的话在王德用面前说来倒是实在婆婆妈妈,在阁楼之中畅谈之事也说了许多也没有议出一个结果来。
此次西北之行到了今日也算是画上了句号,虽有艰险不过结果还是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偏倚着。
西夏的内乱也足够使得让大宋西北之地安稳上数年,从西夏之地传来的情报分析他是看出来了那元昊野心勃勃。
绝不同于卫幕天喜那般寻求安定,即使稳定也不过是短暂的蛰伏,只要他在朝中一日便不可松了对西夏党项的提防。
因为他的记忆之中,西夏党项会在那个野心勃勃的君主带领之下一步步走向昌盛,甚至将以大宋的几场大败彻底奠定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可能朝中有些大臣并不在乎,觉得给一些岁币让西夏党项称臣,泱泱大国以岁币来换取的颜面,此等并不是骄傲而是屈辱。
刘奇如今这百人,在处理完死去的同僚的抚恤后,便又有新人填补了进来,他们始终依照着当初选拔的原则,这支并没有番号的队伍是因为当初杨秉的缘故方才存在至今。
如今的刘奇已经不如以前那般所想了,那时候尚且还算年轻,可是他们之间间隔了近十年方才再次相见。
绥德县这一任知县萧规曹随,可是若是有一任县令觉得这项财政开支太大,给它裁撤了那么他们这些人又再次成了一群“孤魂野鬼”!
虽然不愿意去往汴京那等地方去争权夺势,可是这一次相公想邀刘奇却是没有拒绝,相公为他们许下的前程,同样也是为他们这些弟兄定下的出路。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欲而将弟兄们的前途给断了,他刘奇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不习惯汴京的繁华热闹,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死在战场上,到时候能够地下的兄弟们见上面再把酒言欢。
他们此行所驾驭的皆是良驹,西北之地良马众多,若是日夜奔驰日行两百里决计没有问题的。
如今的杨秉接触兵事已久,身子早就不似以往那般文弱了,也是拉过两石弓身披混重甲,风驰电掣日夜奔驰过的人了!
他早就察觉了自己身子与常人不同之处,与文事上他有过目不忘之能,自己一日之功能够抵旁人十日百人的奋苦。
打磨气力也是如此,他有时候也曾想过若是自己一心习武,能达到何种成就,可这种想法显然有些不切实际!
武艺再高如身边的护卫长随李宗槐,数十人齐上也不是他的敌手,可是在战场上全身披甲至多也不过是百人敌。
如今之大宋决计不是一个武艺超群的将士能够改变的,大宋的积弱是出在根上。
若是主干顽疾未除,枝干上处理的再好依旧会有新的问题滋生,从本质之上大宋的问题不是西夏和辽国,没有了西夏和辽国还会有金国和蒙古。
经历了数日的跋涉,杨秉等人方才抵达了亳州。
亳州距离汴京开封城不过三百里左右,可以说是天子脚下,距离京师已经十分相近了,同样亳州也为汴京开封南下东进的门户。
亳州城内商旅舟车不断,鼓楼雄壮,千百处舞榭歌台,数万座琳宫梵宇,被誉为小东京,是个繁华的城市。
商贾云集人烟稠密,杨秉身份特殊而且如今官家特意吩咐过各地不可薄待了杨侍郎。
如今的杨秉早已经不是当初初入汴京之时,那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了,当初一身罗袍自那东华门而入,官家钦点的状元光耀门楣何等大事,可在那些遍地朱紫的相公眼里也不过是区区后辈。
如今岁月如梭,自己也已经仅仅数步就即将位极人臣了,岁月积攒所沉淀下来的痕迹,使得杨秉沉稳的同时也有了不怒自威之感。
这亳州治下重镇许封镇,未设县治可却是繁华异常,城门大开这四十五里的长街之上有衙役开道,杨秉与随行的百骑也随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