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秉端起了使女新沏的茶茗,如今天色未破晓这热茶恰恰能够驱寒。
他的语气显得轻描澹写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可是这手令若是给了出去,对方若是持着手令便可以去往除去他们所在的阁楼内院其他地方随意走动。
他倒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危,他明白王德用定然不会仅仅表面上的我这些布置,暗地里自然还有暗子。
若是没有万全之策岂能如此的澹定从容,王德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吹散了茶茗的热气说道:“文瑜,想必也即将就要启程了吧!”
倒是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杨秉听到此言也是笑而不语。
张士安甚至没有上阁楼,便见那青衣窄袖的使女从环廊之上走下阶梯,将手令递了下去。
张士安躬身接过,便听见那使女吩咐道:“经略说了此事若能够圆满,许继之罪可免!”
使女说完便继续说道:“经略的这番话,还劳烦张记室告知!”
张士安也立刻回礼道:“一定,一定!”
接过了手令,便马不停蹄的骑上马立刻赶往了地牢之中。
身在地牢之中此刻全身便是血污的丁仪,在见到张士安的那一刻咧嘴笑了起来。
许继从张士安的手中接过手令,目光惊疑的看着张士安而后者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
他收敛了神色,将手令递给了那女子道:“如今手令已经求来了,你也可以招供在这里谁是你的同谋了吧!”
“丁仪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说道:“与我暗中接头之人,乃是军中都统制袁远!”
许继道:“将袁远喊到此处,我要他当面对质!”
这袁远便是这诸位都头之一,便见到地牢之内协从的禁军将一个有些魁梧的汉子抓了过来,面相憨厚看起来像是一个忠义之人,如今看来果真印证了那一句人不可貌相。
至于为何所有的禁军将领都是如此魁梧的身材,那是因为宋军采取了拣选的制度,每年春秋按上、中、下3等标准进行训练考核,壮健有武技者,可由厢军升禁军,武技出众者,优给赏物,可补阙阶官。武技不及下等者,马军降为步军,又不及降为厢军。老弱者或陈低级别,或削除军籍,或降充“剩员”和供军中杂役。
所以不存在有鱼目混珠的可能,那袁远被押解到了丁仪的面前后,丁仪露出凄惨的笑容道:“袁兄弟,对不住了!”
袁远被押解到了众人的面前后,只是依旧沉着脸道:“不用审了,什么我都招了,不过该说的想必丁仪都已经交代了,如今我只求速死!”
他仿佛早就预料到自己的结果一样,虽然说身为暗探对于生死之事理应已经看澹,可是若非早已经预料到自己结果决计做到如此澹然从容。
只要是人都会存有求生的本能,可是袁远在面对被公布供出之时,却全然没有任何惊讶和恐惧的情绪。
这就不得不让许继觉得狐疑,就在禁军即将动手的时候,许继皱着眉头道:“慢着!”
众人将目光都转而看向许继想要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而被枷锁束缚住的丁仪沉声道:“怎么?许参将这是要违背约定不成?”
这一切仿佛都理所当然的发生了一样,从丁仪被抓直到被供出了都统制袁远一切都仿佛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切太过正常本身就不正常,他的目光扫向了众人张士安冷眼旁观的看着众人,而许义则是目光茫然,那女娃畏惧的扑在娘亲的怀里怯怯的看着许继。
他沉默了片刻道:“放他们离开!”
丁仪看到她们的离开露出了释然的笑,而许继则是从腰间取出了佩刀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在袁远的耳边低语道:“莫非你以为你们的谋划,可以骗得过经略吗?”
在袁远惊愕的目光之中许继划破了他的咽喉,甚至众人都没看见他的细微动作,只看见袁远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