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合陂高处的王帐之中,拓跋猗卢唉声叹气不止,在他面前,放着他最心爱的弯刀。
刀身乌铁打造,是从拓跋猗卢父辈传下来的,同时,也是他是身为拓跋鲜卑大人的身份象征。
靠着这把刀,拓跋猗卢带领着部落成为漠北三大王者之一。
只是现如今,这个王者却是穷途末路,被围在了小小的参合陂上。
尤其是到了夜晚,听到帐外族人那时不时响起在军营中的哀嚎之声,拓跋猗卢便一阵一阵的心凉。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族人将会离散,而自己,也将愧对祖先。
“祖先大人,请你告诉我,猗卢要如何做好。(鲜卑)”
一声哀怨,拓跋猗卢忍不住低低自问自答。
可惜的是,帐篷内有的只是寂静的虫鸣,显得越发悲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拓跋猗卢听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动静传来。
谨慎的他立刻操起桌案上的弯刀,横在胸前瞪眼望着前方:“谁!(鲜卑)”
“父亲大人,是我。(鲜卑)”
听到来着的声音,拓跋猗卢松了口气。
入目所及处,便看到长子拓跋六修提着刀走进来。
他身上皮甲多有血污,显然,这些天,拓跋六修也没少流血战斗。
见到是儿子进来,拓跋猗卢放下了刀与警备心里:“是你啊六修,怎么了,段务勿尘那个老东西又进攻了?(鲜卑)”
拓跋六修摇了摇头:“没有父亲,只是族人们再这样下去,怕是不行啊。(鲜卑)”
拓跋六修的话,拓跋猗卢又岂会不知。
可那段务勿尘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拓跋鲜卑吞并。
别的不谈,参合陂外,光是段部鲜卑的部众就有八万,更别提王浚手下的三万乌桓骑兵。
而自己手下呢,只有可怜的三万部众。
这般战力差距,远不是勇武可以弥补的,更何况。段务勿尘的儿子段文鸯,那也不是一般人。勇武堪比关张。
“六修,你说的为父岂会不知?但是敌军声势浩大,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杀出去啊。(鲜卑)”
拓跋六修咬着唇:“那也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父亲大人。我们若是留在参合陂等凉虎回来,怕是到时候早就成了这大地之下的一缕孤魂。横竖都是一死,莫不如号召族人,拼出来一个柳暗花明出来。(鲜卑)”
见拓跋猗卢还有迟疑,拓跋六修单膝跪地:“父亲大人,儿愿为大军先锋,率领一支兵马吸引敌人注意力,然后父亲您趁机率领部众突围回到云中。在哪里,还有我们的部众数十万人。段务勿尘即便追到云中,也不敢轻举妄动。(鲜卑)”
拓跋六修一番话,着实将拓跋猗卢感动了。
他双目湿润:“我儿能有如此忠勇,我心甚慰。然而,我拓跋猗卢又岂是临阵脱逃之辈?咱们父子两一起出击。了不起便是一死又如何。(鲜卑)”
拓跋六修被感动了。这番话出来,让他在拓跋猗卢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这不,拓跋六修收起了自己来时的原本心思,强忍着感动谏言:“不可,父亲大人,鲜卑可以没有六修,但是不能没有父亲。三部鲜卑还等着父亲君临天下呢。(鲜卑)”
拓跋猗卢哈哈大笑,伸手拍打着儿子肩膀:“放心六修,只是段务勿尘为父还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当临阵斗死方是本色,哪有临阵脱逃的。为父死了不要紧,还有你弟弟比延在。有他在,足以领·导拓跋鲜卑。(鲜卑)”
拓跋猗卢的话出口,拓跋六修脸色便忍不住一暗。
拓跋比延,又是拓跋比延。
那个黄吻小儿,到底有什么好的。
自己身为长子,自打十三岁开始就跟着拓跋猗卢南征北战。不说战无不胜吧,但也是军功赫赫。
多少次,自己都是宁死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