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两只巫灵,听方婷描述贡兰渡的现状,你觉得像哪只?”
“哪只都有可能。”程斩思考的时候手没闲着,又开始玩司野的手指头,“一般情况下,往往都是怒、哀和恶留最后。”
司野一怔。
听明白了程斩没说完的话,往往留到最后的也是最难对付的。
末了,“先睡吧。”程斩拍了他的头一下。
再晚了,或许就没得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司野做了个跟那只男鬼无关的梦。
又是那片森林,却不再是灿灿阳光,叶子上的光亮都似乎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红叶子,草皮之上也没了鸟语花香,大地之间裂出一道鸿沟。
可仔细打量那鸿沟并不是生生撕裂开来,而是血液凝聚而成。
司野置身其中,目光所及竟都是血流成河。
再看天际风云涌动,扑面而来的尽是血腥气。却在混沌之中瞧见一道金光,那金光炸开时燃亮了整个天空。而这时司野就觉得自己像是浮游在半空似的,看清了脚下大地所发生的一切。
战马铮铮,所到之处烈火焚烧。司野微微眯眼,看清了骑兵们身上的图腾,这么眼熟呢。
等再仔细一瞧,心里一咯噔,能不眼熟吗,曾经在他梦里也出现过。
神族。
就见众多神族骑兵一并围攻了脚下的森林,那道光炸开的同时,那些骑兵顿时人仰马翻,于是司野就看清了下面的情况。
有两位身穿长衫的男子,其中一位似乎奄奄一息靠在树干上,另一位就是身携金光,他似乎怒了,金光屠宰了神族众多的骑兵,将脚下的大地又染红了一层。
甚至神族的血都染红了他的长发。
司野看不清那两人的长相,只觉得两人的长衫上都被血给浸染了,看不出本色来。
一声嘶吼,听得司野头发都发麻,心口顿时炸开,紧跟着也不知道怎么了胸腔涌起莫大的悲怆和哀痛,无法抑制,形同山洪般席卷而来。
而与此同时天地震动,忽而陷入黑暗。
司野睁眼时窗外无光,还没天亮。
头昏沉得厉害,一抬手,竟蹭到眼角的湿润。
他哭了?
司野细细回想梦里的场景,离奇的是心口仍旧在疼,滞闷、绝望和悲怆的情绪也都还在,哪怕已经醒了仍旧挥之不去。
怎么会这样?
转头去看床的另一头,程斩睡得安静,呼吸很平稳。他睡觉姿势向来规整,平躺多于侧躺。司野看着他,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程斩不对劲,而是靠近程斩那边的床头。
他床头柜那边有一团影子,本就看不清还匿在大团的暗影里。见状司野一激灵,第一个念头就是巫灵!
可不对啊,巫灵就这么堂而皇之来房间?
别说他现在体内陆吾神力已经复活,再不济还有封灵人躺在那吗?这巫灵的胆儿这么肥?竟还蹲在程斩旁边,眼睛是肚脐眼吗?
司野抬手掐了一下自己。
竟然不疼。
蓦地就明白了,他压根就没醒过来,还在梦里。
“什么人?”反正是在梦里,司野也不怕吵醒程斩,冲着那团影子喝了一嗓子后反应过来,改口,“什么鬼?滚出来!”
……滚出来了。
倒也不是用滚的,就是很缓慢地移出了床头柜的范围,然后一点点地站了起来。
室内没拉窗帘,借着外面微弱的光司野看清了来者,可不就还是那只男鬼?只不过相比之前看着更落魄更虚弱了,这很正常,亡灵迟迟不散是有所图,心愿未了很难投胎,然而亡灵与人世有别,时间一长必然损耗阴气。
司野坐在床边看着他,“我来也来了,你到底有什么冤屈就跟我说,我能帮的自然会帮,但帮不了的话你也别怪我。”
男鬼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