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四弟妹,咱们又见面了。”章碧螺下了马车,笑靥如花。
林莺时神色晦暗不明,“你来做什么?”
“我说是来溜达的,你信不?”章碧螺笑眯眯的,“弟妹不是说今日有雅集?还说雅集上聚齐京城的非凡小少年?我好奇跟来瞧瞧,原来这雅集竟在皇宫里,真是叹为观止!”
“少在那儿阴阳怪气!”
林莺时冷着脸,快速打量了章碧螺一番。恰好有贵妇人经过,为了展现自己气度,笑道:“二嫂今日装束华美,果然明眸善睐、绰约多姿、天香国色。”
章碧螺也不含糊,“多谢多谢,四弟妹一向清雅,今日入宫,依然眉眼清秀、小家碧玉。”
神特么小家碧玉!林莺时快被她气死了,她会不会夸人?清秀是啥意思?怎么都比明眸善睐差吧?天香国色和小家碧玉是一个级别的形容词吗?再说我用了三个成语,你才用两个,糊弄谁呢,能不能有来有往?
然而几位贵妇人寒暄着,根本没听见这边的动静。
林莺时的帕子都快拧碎了,却忍不住又问:“你是一个人来的?”
章碧螺朝她眨眨眼,“你猜?”
我猜个屁!林莺时咬着嘴唇,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逼近一步问道:“这辆就是你说的——太子殿下的马车?”
章碧螺笑了,目光转向铁青着脸赶来的燕冰河,“四弟妹,这车你不认识,但是你相公却是认识的。”
燕冰河牵着儿子走到近前,燕寒光谨记林莺时的话,在外人面前一定要礼数周全,谦虚谨慎。于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二伯母。”
只要孩子不熊,章碧螺不会把他父母带来的恶感加在他身上。她点点头,温声道:“寒光今日要全力以赴。”
“是。”
燕冰河一见那马车就炸了,“这是我大哥的车,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用,你怎么敢?”
章碧螺暂不作答,敲了敲车壁,笑道:“时辰快到了,你们下来吧。”
车帘一挑,露出个小脑袋,林莺时一看是小宝,冷笑道:“何必带着他,年纪这么小,怕是来捣乱的。”
燕六将小宝抱下来,车里又冒出一个,林莺时脸色变了,心里更加不安,“二宝也来了,大宝呢?”
“四婶,你想我呀?”大宝笑嘻嘻地探出头,“呦,四叔,您也迎我呢?”
燕冰河翻了个大白眼,这小孩儿跟谁学的,都会往脸上贴金了!谁特么迎你?你啥辈分啊让我迎你?
连燕龙城都来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林莺时后槽牙都咬裂了,恨声道:“你们也是来参选的!二嫂真会骗人,好一个暗度陈仓。”
“还行吧,”章碧螺笑道,“这马车是大哥的,别人不能用,大宝却能用,你们说呢?”
要不是此地不敢造次,林莺时都想撕了她的嘴!
“好你个章碧螺,原来你那天是蒙我的!”
“没有啊,我可是句句实话。”
“你明明跟我说,太子殿下问大宝是否开蒙,你是如实作答的。”
“我如实了呀,我家大宝开蒙了呀。”
“怎么可能?你天天非打即骂,在那小镇上生活拮据,哪有银子为他开蒙?”
“哎呀,二郎没说错,你们果然派人监视我!”章碧螺逼近一步,林莺时下意识退后,章碧螺再走,林莺时再退!
“我家大宝没开蒙?那只是你一厢情愿地以为。事实上不仅大宝交了束脩,连二宝都一起去了学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那天分明说大宝不识字!”
“林莺时,你仔细想想,我是这么说的么?我说的明明是——我家大宝识字不?这是问句,不是肯定句,你自诩才女,居然连这都分不清?再说,哪个告诉你一定要开了蒙才能做伴读?他还不到六岁,燕家嫡长孙的身份摆着,不识字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