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时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视了。但她尚未来得及抓住,这念头便稍纵即逝。
这一晚注定彻夜难眠。
林莺时一会儿看看头面齐不齐整,一会儿又去检查丈夫和儿子的衣服熨得是否服帖,刚躺下,又觉得那衣服被自己动过,万一没放好可能会出褶皱,于是再爬起来查看……
天蒙蒙亮,林莺时辗转反侧惊坐起。
那天,章碧螺为什么会特意跑来?为什么故意在自己面前谈太子殿下?为什么说殿下关心大宝还给了书单?为什么提起殿下的马车?这么多天过去,她究竟知不知道选伴读的事儿?
完全不知道吗?这似乎不可能。
难不成大宝真不成器,她放弃了?
林莺时想得头都要炸了,却怎么也抓不住重点。
说来也怪,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燕冰河偏偏带回皇子不合、陛下讨厌结党的事儿,这未免也太巧了。
今天,别又起什么幺蛾子吧?
由于一夜未睡,林莺时起床的时顶了两个大黑眼圈,特意多抹了几层粉。装扮完毕,她觉得很满意,今天穿得非常隆重,这么重要的日子,做娘亲的也不能跌份才是。
一想到今天的选拔,林莺时不由叹气,婆婆本说好一起入宫,可精神实在不济,只能在府里休息。
真没用!一到关键时刻就上不得台面。如果婆婆去了,好歹是一身诰命服饰,怎么也能给寒光争些光彩。
一家三口在辰时末刻坐上马车,林莺时上车前特地驻足,四下里看了看。
不是说有殿下的马车?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一刻钟,怎么还没来?莫不是掐好了时辰,巳时准时到?
又或者,自己拒绝了章碧螺,马车无人可接,干脆不来了?
林莺时心里七上八下的,一路心神不宁,要不是强烈的企图心,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好不容易支撑到皇宫,林莺时额头见汗,见门口没有别的马车,便渐渐放下心来。
老四一家出门不久,田氏身边的芳绣匆匆来报,“夫人,二少夫人也出门了。”
田氏正给门口的梅树浇花,听了这话不由怔住,“她出门做什么?”
“不晓得,咱们的人说,二少夫人精神不错,穿得也隆重。”
田氏把水桶扔进雪里,厉声问:“她不是病歪歪的快不行了吗?怎么突然好了?燕龙城呢?燕龙城跟没跟着?”
“没跟着,只有二少夫人自己。”
“那就好,那就好……”田氏把小水桶捡起来,又继续浇树。芳绣看得一阵恶寒,大冬天的,照她这么个浇法,这院的梅树全得挂!
章碧螺的确出了侯府,这次能被认出,原因是终于穿了次二少奶奶的衣服。这本该回府那天穿的,可那时候刚得到侯爷的消息,府里情况未知,强势归来怕田氏狗急跳墙,于是全家演了一出戏。
因此,这身衣服始终没穿上。
在这中间,锦缎庄送来不少布料,也找了裁缝量衣,但章碧螺还是选择了最开始这套。
她带了霓夕和葆福出门,当然,葆福的脸是做了些调整的,毕竟长宁郡主常往宫里跑,万一遇上,绝不能让夜孟商认出来。
至于家里那些隐患——燕北辰是假的、侯爷也是假的、仨孩子都不在……会不会被田氏发现已经不重要了。等今日伴读选完,府里的事情也该有个决断。
马车行出不远突然停下,路边早有另一辆在等着,她下了车又上车,那边刚挑开车帘,三个崽崽齐齐扑了过来。
“娘,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章碧螺一看,艾玛我家大宝,虎头虎脑英气十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宝宝?
她双手捧着大宝的脸猛亲一口,“这么大的事儿,娘必须陪着大宝!”
二宝穿了件银狐斗篷,跟个雪娃娃似的,搂着娘亲脖子说,“这几天哥哥习文弄武,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