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情势比人强。
他也只得压下心头的不屑,伏在地上道:“小人愿捐赠二十万两白银,救济天下百姓,此事还劳烦郡王操劳一二。”
上头传来了一声轻笑。
顾砚眼中露出了几分玩味:“汪刺史客气了,原来汪刺史也是心系黎民苍生的好官,看来先前真是一场误会。”
“还跪着做什么,起来坐罢。”
汪见山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抹了一把额上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的东西,才谢恩道:“多谢郡王爷。”
他扶着跪麻了的腿站起身,却也不敢随意坐下,只往前行了两步,避开屋顶上漏雨的大洞,乖乖站立在一旁。
顾砚瞥了他一眼,开口道:“汪刺史莫慌,本王知晓官场难行,这朝廷俸禄不过是杯水车薪,有些傍身银也是人之常情。”
汪见山抬手捋了捋额发,勉强笑了笑。
“不过……这榷盐之事,本王却不得不管。”
“郡王爷恕罪……”
汪见山心中一凉,立刻便又要跪下去,却被顾砚虚虚扶了一把。
“汪刺史,本王可不是这个意思。”
汪见山心头疑虑重重,却又想不通这安郡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
却恰巧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寒眸,内里暗藏着的贪婪与野心让他心中大骇。
这厮!
莫非是看上了他手中的盐利?
二十万两银子,给了就给了,过个一年半载他便能赚回来,可这榷盐之利若是没了,他才是真正的财路尽断。
“郡王爷,这、这榷盐之事……如今刘墉已死,一时半会恐、恐……”
“无妨。”
顾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至他耳边,声音低低地道:“本王能为你提供细盐。”
天空中炸响了闷雷,一道闪电骤然划破长空,将男子的脸映得半明半暗,那双深邃的黑眸漆黑摄人,翻滚着浓浓的贪欲。
汪见山心脏一缩,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般,惊愕地看了顾砚一眼。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剧烈颤动的心跳让汪见山头昏脑涨,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心中一阵激动,直愣愣地道:“下官……下官定为郡王肝脑涂地,以效犬马之劳。”
成了。
顾砚满意地勾起了唇,语气却带上了几分警告之意:“此事若有第三人知晓……”
想到方才见到的两颗人头,汪见山心中就一阵抽抽,他连忙跪下道:“下官便是自己死了,也绝不敢背叛郡王!”
雷府后院。
一道清丽却又带着丝丝狠毒的声音在闺房内响起。
“那狐媚子,可是已经入了牢房?”
“是,娘子!奴婢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奴婢已经仔细提点过那牢头,此番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地上跪着的人浑身湿透,赫然是方才那永济堂中排队的小丫鬟。
雷茵茵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幕,唇角勾起了一抹阴毒又畅快的笑意。
敢同她作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她冷笑了一声,却又立刻想起了什么,追问道:“方才打斗之时,可有看见她手中持着一根棍棒?”
小丫鬟摇了摇头,十分笃定道:“奴婢细细看了,那狐媚子手中持着的并不是木棍,倒像是……是一根铲子,只是那铲子看着锋利得紧,几乎是一铲便可取人性命。”
想到那女子方才利索杀人的模样,小丫鬟的心中也不禁起了一阵颤栗。
雷茵茵与方脸嬷嬷对视了一眼,朝她随意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待人出去,她才蹙起眉头:“嬷嬷,真是我们看错了不成?”
方脸嬷嬷心中也拿不定主意,思来想去,终于有了一个主意。
“娘子不若派人去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