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珂意外地挑了挑眉,拉着她的手将人带入了书房。
却原来是时云清那日将乌黎收徒的消息公布出去后,营地中便热热闹闹地讨论了起来。
大夫虽说也属于工种,但和木匠铁匠却不同,是炙手可热的行业。
谁还能保证自己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学会了医术,不仅仅能赚银子,关键时刻还能保命。
因此,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心中都蠢蠢欲动,纷纷盘算开来。
家中的皮小子实在是对读书没天分的,那不如送去乌大夫那学学医术,将来也能讨一口饭吃。
像这般想的人还不在少数。
江宁珂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才不过十二岁的年纪,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满心满眼的都是出去玩呢,她怎么就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心中这样想,她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顾无忧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她,满眼崇拜地道:“无忧想像嫂嫂一样,用自己的本事治病救人。”
原来起因在这里!
江宁珂微微失笑:“可是我也不过是略通皮毛罢了,真正学医可不止这么简单。”
顾无忧愕然,她见嫂嫂只需蒸制一些大蒜,便能救下两条人命,不禁大感医术的神奇。
想起以往父王和兄长每每战场归来,身上总是带着伤,她与母妃却只能傻傻看着,束手无策。
若是她会医术,定能缓解他们的痛楚,只可惜……她再也见不到父王了。
想到这里,小姑娘的眼眸渐渐黯淡了下去,很快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她还有兄长,还有嫂嫂,还有很好很好的江伯父江伯母,还有啊奕弟弟!
嫂嫂与兄长在外行走,如履薄冰,她真的非常渴盼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学医,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顾无忧的脸上带上了几丝坚定:“嫂嫂,无忧想治病救人,想在惦念之人受伤时力挽狂澜。无忧,真的想学医术!”
江宁珂沉思片刻,才认真道:“学医很苦,很累,要见许多血腥,见许多悲怆的生离死别,肩头永远背负着沉重的使命,救死扶伤,不是说说而已。”
她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语气温和:“无忧,这是一个神圣的职业,我希望你能回去想清楚再做决定。”
“当然,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我一定会支持你。”
顾无忧咬了咬唇,才支支吾吾道:“嫂嫂,无忧定会好好思虑清楚,若是无忧通过了乌黎大夫的考核,嫂嫂可否在兄长面前为无忧说上两句?”
她皱起小眉头,语气还带着一丝委屈:“兄长定是不会同意的!”
江宁珂眼前不禁又浮起顾砚那张清俊的面庞,颇有些哭笑不得:“行,我答应你。走罢,咱们先去用晚饭。”
“嫂嫂,你最好了!”
被二人反复念及的顾砚抬手轻轻触了触滚烫的耳尖,想起那个一连几封书信都未回复的女子,眼眸极快地闪过一抹幽怨。
于海望着自家主上略显萧瑟的背影,只觉得他仿佛与秋夜里稀疏的星辰都融为了一体,浑身散发着淡漠又孤寂的气息。
他又瞥了一眼院中站着的两个小厮,连忙回神低头,只觉得不忍直视,辣得眼睛疼。
堂堂两个大男人,竟学女儿家涂脂抹粉,瞅瞅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估计夫人一只手就能提起来,这位刺史也不知是什么眼光,竟挑选出这样的小厮。
“陆家人回府了吗?”
清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于海连忙端正神色,低声道:“主上,昨日便已经将人从牢中放回去了,只是……听闻陆老爷子在牢中受了惊吓,恐是时日无多了。”
顾砚眉心微蹙,冷声问道:“可是有人私下动手?”
“并无,属下瞧着是真病了。”
顾砚点了点头,留下一句“请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