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愤愤不平,那些委屈,那些怨气……都在她随遇而安的淡然目光中,被冲散了。
“即便别人对你不公,你遭遇了不平之事,也不会有怨气吗?”殷岩柏迟疑问道。
女孩子笑起来,“人当然会不公,因为人生来是自利的,自利之下必有自私。但天道公平,报应不爽。”
“你信天道?”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魏京华挑了挑眉,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有了少女活泼的样子。
殷岩柏摇了摇头,“可你当初却说,你要为养父母一家报仇,要亲自手刃仇人。”
“这与天道不矛盾。”魏京华闭了闭眼睛,敛起情绪。
她再睁眼时,眼底也只剩清明。
“不早了,明日还有新的变化要应对,养精蓄锐吧。”她抬手推开挡在面前,如一堵高墙一般的殷岩柏,脚步轻快的出了他的帐房。
殷岩柏抬手轻抚她刚刚推过他的地方,竟觉得那里出奇的暖。
他鼻端似乎还萦绕这少女身上的甘甜芬芳……她竟然真的是神医!不但能治病,还能治心呢……
也不见她说了什么温暖人心肠的好话,却偏偏叫他一个躁动愤懑的心,平静下来。
就像一贴良药,恰贴在了他心头的伤口上。
殷岩柏原先愤怒黑沉的脸,这会儿却映着烛光,呵呵傻笑起来。
次日天不亮,魏京华就爬了起来。
见有人要烧水做饭,她赶紧上前查看。
昨夜那太监死了,但不知他是得手以后被獒犬抓住的,还是得手之前?
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她还是要检查过所有的东西才放心。
“这一提酥饼是哪里
来的?”
魏京华忽然瞧见放在馕饼一旁,还有满满一食盒的酥油饼。
这饼鲜香味美,色泽鲜亮好看,酥油的混着面粉,蒸出了亮黄的颜色,让人看着就想捏一块尝尝。
“昨日送过来的吧?”负责炊事的亲兵说道。
“昨日谁送的?”魏京华捏了一块酥饼,放在鼻尖。
她猛地打了个喷嚏,酥油太香了,浓郁的香味会遮掩其他的味道,让人更加难以分辨。
“不知道,昨日忙忙乱乱,不知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兵士们连连摇头。
魏京华谨慎道,“来路不明的东西,千万不要碰。其他经由外头守军的手送进来的吃食,如果出了问题,他们是要担责任的。但来路不明的东西,你去找谁问责?”
就如同他们莫名其妙染上的“病”一般,找谁负责?
“是!”兵士们立时应声,他们如今对这位“魏长使”的话,可谓言听计从。
因为昨日痒的钻心的几人,在经过她扎针之后,竟然都不觉得那么痒了。
夜里又喝了她所煎的药,今日身上的红疹也退了一半下去。
效果最明显的当属殷戎……昨日他已经肿的叫人看不出是谁。
可今儿个早上,瞧见他出帐之时,疱疹已经消了大半,脸也不那么肿胀骇人了。
“咱们这就把它扔出去,说不定还能引来狼呢!”兵士呵呵一笑,提起食盒就要走。
“慢着!”魏京华又一把拽回了食盒,猛地打开最后一层,“东西呢?”
近旁的几个兵士面面相觑。
食盒有五层,最后一层里却只剩下了一些酥饼碎渣子,连装酥饼的盘子都不知去向。
“咱们没有偷吃啊!王爷还没用膳呢,咱们岂敢先吃?”兵士们忙不迭的摇头摆手,以示清白。
魏京华吸了口气,她相信这些人
应当不会偷吃……但东西确确实实不见了,难不成还能是耗子?
兵士们正在窃窃私语,却见常武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魏长使,您在这儿啊!”常武脸面焦急,鼻孔里朝外喷着热气,“快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