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华摇摇头,未曾计较。她提步进了殷岩柏的大帐。
“滚!本王不是说了……”
他没骂完,抬头一看是她,立时顿住话音,脸色讪讪,僵硬的不知说什么好。
“王爷不想聊聊的话,那我滚了。”魏京华轻笑一声。
“别别!”殷岩柏疾步冲上来,本想拉她。想起她的金针,他心有余悸的缩手挡在营帐门前。
魏京华眯眼看他。
殷岩柏脸色黑沉难看,“你也想到了吧?我……我心里很……”
他语气沉甸甸的,一向如正午骄阳般倨傲,不可一世的他,此时却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心里很难过?很受伤?”魏京华缓缓说道,“因为死了的那个小太监极有可能是投毒之人?而他,又恰恰是圣上身边伺候的……所以,你就怀疑到了圣上?”
殷岩柏猛地一惊,伸手要捂她的嘴。
魏京华颇有先见之名的向后退了两步,提前躲开他的大手。
“不只是这样……”殷岩柏叹气苦笑,“连叶林芳这样冲动,遇事不用脑子的小女子,她都能想到,这突发的病,很有可能不是病,而是毒……皇兄他竟想不到吗?”
“从早晨事发,到现在……他没有派人调查,没有来看我,他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我隔离起来……”
他猛地闭上了嘴,长叹一声,又闭上了眼。
心里的酸涩委屈,似乎让他说不下去。
那个让他敬畏,让他效忠,让他视长兄为父一般的人……竟然在第一时间选择抛弃他!远离他!
“人在危险的情况下选择自保,这是很正常的呀。”魏京华语气轻缓,“越是位高权重,越是拥有甚多的人,越是珍惜自己的命。也许是你对一个帝王,要求太高了。”
殷岩柏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凌厉的看着她。
“这天下都是他的,天下的子民都是他的,你,和你拥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部分。他岂能为这一部分,而舍弃所有不顾吗?”魏京华吐字清晰,表情淡漠。
殷岩柏盯着她看了一阵子,不由苦笑,“你这女孩子……真是有毒!你究竟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扎我心的?”
魏京华摇了摇头,“我只是要帮你看清楚事实而已。”
殷岩柏猛吸了一口气,“事实如此残酷吗?”
“人只有看清了事实,区分清什么是真正发生的,什么是臆想出来的,才能做出更冷静的决断。”魏京华说。
殷岩柏一时似乎明白了,又略显狐疑的盯着她。
魏京华转身挑亮了帐内的灯烛。
一时间,简陋的大帐里,亮堂堂的所有的角落都被照的通明。
“现在的事实就是,有个可疑的太监,被不知名的人驱使,欲要为非作歹。却被獒犬发现,捉住!”魏京华站在灯烛后头,缓缓说道,“指使这太监的人,极其阴狠,竟用奇毒……让这太监化为血水。而这太监,又恰是圣上身边之人。”
“所以呢?”殷岩柏皱着眉头,上前一步。
“没了。”魏京华说。
“没了?”殷岩柏冷笑一声,脸面涨红,猩红的血丝布满他眼底,愤怒似乎已经侵吞了他的理智。
魏京华朝外看了一眼,小声道,“也许圣上真的会忌惮你功高盖主,但他用不着用这样的手段。他任何时候给你按个图谋造反的罪名,都能把你打入无可翻身的境地。”
殷岩柏脸色猛然一冷。
魏京华叹了口气,“虽然这件事情上,圣上的做法,或许是叫你寒心……但他是君,你是臣。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你也无需用这个理由来非难他。”
殷岩柏额上青筋一跳
跳的。
但在女孩子专注而又宁静的目光之下,他竟出奇的渐渐平复下来。
心里蹿腾的火焰,似乎一点点熄灭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