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建成之后,时亦就与宋元回了左宁。
州试之后便是省试,一般在州试第二年的春天举行,按照旧制多为三月。如今已是九月底,距离省试还有五个多月时间。
左宁府地处景国东南部,紧邻淮水,若去京都,路上只需耽搁六七日功夫,若再加上提前去京中习惯的时间,如此算下来,留给时亦准备的时间只有四个月左右了。
时亦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去寻了师傅孟子凌。
“回来了。”两年过后,孟子凌依旧是恬静自然不紧不慢的性子,“家中一切可好?”
“一切安好。”时亦在孟子凌对面坐了下来。
九月地天气转凉,孟子凌小木屋也变得有几分肃冷起来,时亦跪坐下去,端了一盏孟子凌煮的热茶。
“似有心事?”孟子凌淡然问道。
时亦:“嗯,确实逃不过师傅的眼睛。”
孟子凌轻笑一声:“你都写在脸上了。”
时亦叹了口气,将在外祖父家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最后摇头说道:“没想到世事难料,我虽未与外祖父多亲近,但今次一去,却成了永别。”
孟子凌听后也是略有伤感:“那你心中如何打算?”
时亦恭敬道:“不论成功与否,自当全力一试,如外祖父如泉下有知,也应当安息了。”
孟子凌点点头:“怕是不易。”
时亦眼中星火有些暗淡:“确实不易,只是倾尽全力试试吧,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好”,孟子凌低垂着眼眸点了点头:“你能有此心就已难得,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为师也好生为你想想。”
时亦应声告退,又一日,就被叫去了张士宏书房。
时亦进屋,向着两位师傅行礼:“师傅,张师。”
张士宏浅笑道:“快坐吧,为了你的事,可是难为我这一把老骨头了。”
时亦微窘:“是徒儿不孝,令师傅为难了。”
孟子凌笑了起来,自己徒儿年纪轻轻能考中州试案首就已经让他们自豪了,现在时亦追求会元,不论最后成功与否,他们做师傅的,都当全力支持才对。
昨天他们在书房讨论了一天。
若想考中省元,才思和运气一样都不能少。才思容易考察,运气一途虽难言状,但若仔细追究,对于科举一途而言也不是无迹可寻。
科举上的运气,说到底还是自身积累足不足够的问题。抓住运气无非两点,一是自身积累,二是思维敏捷。
单这两点,时亦身上都能体现一二,但若想追逐会元,怕还是不够资格。
孟子凌两人商谈一天为时亦进行了为期四个月的学习计划,结果虽不可知,但就像时亦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静了静,张士宏说道:“我与你子凌师傅商议,以后每日白天,你将跟随我学习宋阳明尊师留下的藏书,每日我将一字一句为你讲解,四个月时间虽然不多,届时能理解多少我便与你讲多少吧。”
时亦起身拜谢,一旁的孟子凌又道:“至于晚间,你将随我学习各种杂学和通读民间见闻,内容既杂又多,学起来势必会非常辛苦,你要做好准备。”
时亦再次拜谢:“徒儿不怕辛苦,多谢两位师傅辛苦筹划。”
“呵呵,你能有心,亦是我们两位之幸。”
……
自时亦开始学习之后,时间就过的飞快,日升日落,在忙忙碌碌中,时间瞬息,两个月后,时亦听着外面热闹的场景,有些苦恼的叹息一声:“这么快就过年了啊……”
今次过年时亦留在了左宁,至于原因,大概是埋在他心里的那份压力吧。
“考中案首,再中会元……再…………便死而无憾了…”
时亦甩了甩头。
张家和孟家的新年团聚他也没去,只是一个人留在了张士宏书房,安安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