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阳村回到家,时亦经常会一个人静静的发呆,虽说也想尽快回左宁府看书备考,奈何修建学院还差最后一些功夫,他只有耐着心的留了下来。
如此又过了几日,学院建成前一天,时三兴连着四五个族老又找到了时亦。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这人看着面生,时亦在村里没有见过。
一进屋,几位老人先为时亦的外祖父缅怀了两句,时亦微微点头致意。
石头在边上给几个老人倒茶。
时三兴道:“明天学院就要建成了,我们几个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时亦轻声回答:“这段时间各位爷爷伯伯都辛苦了。”
见时亦谈话的兴致不高,时三兴几人开始直奔主题的介绍起他们带过来的那位中年男人,“我和几位族老商量过了,明天学堂就要盖成,我们想在院内为你立个碑。”
时亦面露讶色:“我年龄尚小,如此合适么?”
“怎么不合适?”时亦大爷爷正色道:“这次来就是怕你拒绝,所以连做碑的师傅都找好了,你想推辞可来不及了。”
时亦看向几人中的那名陌生男子,男子立马说道:“时小秀才好,雕刻的碑石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碑上要刻什么,还要请秀才您定夺。”
一个族老道:“要我说就把时亦从小学习和州试中榜的事迹写下来,也好激励以后的学子奋进。”
“对对对,还要把时亦捐造学堂的事写下来,以便提醒后辈不能忘本!”
“合该如此!”众人纷纷点头。
时亦摇了摇头,却是未语。如要真要立碑,其实他也早有打算。静了静,他从木盒里掏出几份地契,这些是十余天前开始准备的,总共五十亩好田,如今已经办齐了手续。
他把地契递给时三兴,时三兴看后有些惊疑,看完又递给了其他族老。
几人互相看了看:“这是何意?”
时亦道:“其实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打算好了。我们村的木秀才才学斐然,人品端正,想来做我们学堂的先生,是尽够了的。”
“可是木秀才收费应该不少吧?”一个族老默默皱眉,能为族里请一个好的老师他们自然高兴,可是族里祭田收入就那么多,若是请了一个收费高的老师,恐怕费用不够,到时还要各家出钱,那就有违他们最初的想法了。
“这些无需担心。”时亦摇了摇头,“我早就做好了打算,这些土地虽然算在我的名下,但我已决定将这些留给族人耕种,所得收获可以充当老师报酬和族里花费。”
众人一时无话。
“里面还有一张白纸,上面是我捐助这些土地的要求。”时亦继续道:“第一,这些田依旧属于我家,并非族里的祭田,日后若有人破坏了我定下的规矩,这田地我就要收回。”
“自然应该这样,事事都应该讲好规矩才行。”
时亦看着下方老人的表情默默点了点头,“第二,这五十亩土地将分十组,分为族内十户人家耕种,每三年一换,所得收成,三分用于支付老师报酬和学堂花销,两分用于族中孤儿老人,两分归耕种之人所有。”
“至于最后三分将在学堂设立奖学制度,凡文章、策论、诗词、科考取得成绩者,皆有奖励,这份奖励由木秀才评定,族里人不可沾染。”
一位族老皱眉:“这奖励怎么能由一个外人决定?”
时亦摇头却未答话,只是道:“这就是我的条件,你们觉得如何?”
那位族老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旁边的大爷爷拦了下来:“内部族人评价更易偏私,木秀才为人正直,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几位族老若有所思,时亦这时候又把话题绕到了最初讲的碑文上:“至于碑文,我觉得为学堂建造出力的人,都应在上面留名,除此之外,以后在学堂出去能过州试者,也可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