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逼近江阳。
甘宁见赵韪从后方赶来,心中一沉。他原来担心赵韪走湔(jiān)水,经资中、汉安,救援江阳。现在赵韪自下游出现,说明江州有失,形势更是坏得无以复加。
甘宁原来留沈弥拦阻赵韪、自己抹身东走的打算全落了空,江边准备好的那些船只,又如何能冲破遮盖江面的赵韪大军
向东是赵韪,此路不通;向西是成都,中间还隔着僰(bó)道、南安、武阳、广都四城,自投罗网;向南是茫茫群山,崎岖难行;往北则是湔水,前途未卜。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甘宁眼神一凝,决心已定,立即将麾下首领召集入帐中,将自己打算说了出来。
麾下大都是“锦帆贼”骨干,跟随甘宁纵横蜀地数年,对他无比信任,皆道:“唯将军之命是从!”
甘宁也不辞别沈弥、娄发,立即行动。
沈弥先听了斥候报告赵韪大军从后方赶来,如三九天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对郑度的怒火熄了大半,浑身因为恐惧而一阵颤栗。正彷徨无计,忽又听得甘宁带兵脱离大营,乘船入湔水,向北而去。
沈弥又惊又怒,忙派人把娄发请来,向他问计。
娄发向沈弥怒道:“向者我与兴霸皆言当割据巴郡,汝不肯听,如今陷入死地,何必又来问我”
沈弥道:“此一时彼一时,直捣敌巢亦是上计。今赵韪虽来,观其兵不过两万,与我军兵力相当,又有何惧甘宁号称勇武,却畏敌如鼠,真是名不副实,让人鄙弃!”
娄发还在苦苦思索甘宁为何不经战斗就脱身而走,喃喃道:“兴霸非懦者,其径自引去,必有隐情。是何缘由”
两人迁延片刻,赵韪已直逼沈弥在江北扎下的大营。
沈弥、娄发二人登上高台观察敌情,沈弥诧异道:“赵韪直接登陆,不怕我等居高临下攻击么”
娄发也相当诧异,想不通赵韪为何如此鲁莽。
前线沈军在沈丛率领下,在江岸上布开阵势,严阵以待。
沈丛见赵韪军莽撞地登陆,冷笑一声:“弃船登陆,队形猬集,难以展开,兵力再多又能如何我兵虽三千,足以拒其数万大军!”
赵韪军第一波士兵在船只靠岸后,开始登陆。
沈丛正要下令击鼓出战,突见前锋一阵骚乱,正自惊疑,前线急派人向他报告。
报信士兵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道:“校尉,大事不妙!那赵韪号称已破江州,我等家属尽为俘虏!他们靠近岸边的大船上还带了不少人质,正在放声喊话,让我等弃械投降。”
沈丛大骇,疾步向前线奔去。来到江岸,果见赵韪士兵正在放声宣扬他们攻破江州之事,要求士兵弃暗投明,立即擒杀沈弥,否则合家诛杀。
船上还传来一声声凄厉呼喊:“垫江杜三郎,我是汝父,前将军宽宏,我儿速速反正!”
“平阳里钱丰,儿女在家,妾在此,汝在何处”
“北城谢豹可在”
沈军阵势大乱,无数士兵从后面挤到前面,大声叫喊,看自己家人是否在船上。
赵韪满意地点点头,东州兵精锐迅速下船,排成锥形阵,向沈军大营杀来,口中高呼:“投降者不杀,反抗者族诛!”
沈兵如波浪中分,不敢也无心反抗。
年未二十岁的吴班冲在最先,猛虎般杀入沈弥大营。
兵败如山倒。
娄发对沈弥叫道:“速走!迟则无及。”
沈弥惨然道:“一败涂地,复能去往何处”
他心中明悟,赵韪擒拿了诸将家属,却不见自己家属,必然已为其所杀。自己目标明显,举军皆敌,已是无路可去。
身边将领、士兵目光游移,不跟自己对视。
沈弥对娄发道:“我必不免,君持我首级去见赵韪,或可换回一命。”拔刀在手,横在颈侧,叫道:“大丈夫宁死,绝不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