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或者一团黑暗般的东西,可每个人的脑海里都的的确确的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并且他将永远存在。我们的回忆会不断的蔓延,我们会强化对于那个人的抽象思念而不在于聚集于具体的细节,我们自以为遗忘了,但是那个人那段回忆就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样狠狠的刺入我们的大脑里,我们的脑袋在慢慢的渗血的同时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康复了。
而我这样的机器人,你只需要把我的回忆锁储藏在的芯片取出来,我就将忘记所有的东西,而且忘记得一干二净。不过我的肉体仍然会残留着往昔的一部分记忆,我将会像往常一样吃饭,先是习惯性的抽出手指头,习惯性的摸摸鼻子之后再吃饭。但相对而言,我的大部分记忆就这样被取了出去,而剩下的只是日以为常的习惯。
这种记忆方式看起来十分残忍,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又十分的仁慈。
那美丽的新世界看起来十分的动人而又惊心动魄——这里有河湾这里有房子,这里有绿色的事物也有绿油油的草地,有一排又一排的整齐的西红柿架子,有一只黄狗和一只橘猫,有哥哥母亲,还有偶尔来这里探望的外婆,有美丽的女孩桔子,可在这平静而又看起来美好的生活里却隐藏着一股像是粘糊糊的鼻涕虫一般的悲伤。我总觉得在房子的某个角落,在花园在菜园在草地在河湾的某个地方飘荡着一个幽灵,那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每个人都对那孩子抱以同情,母亲渴望得到孩子的爱,哥哥渴望和那个孩子继续玩耍,女孩渴望着和那个孩子进行着他们的伟大爱情计划,唯独我,时不时的渴望着那个孩子从人们心里真正的死掉。虽然他的肉体消失了,但是他的灵魂,他的死亡所带给每个人的痛苦和思念却在无数的日子里隐隐若现。
我感到十分的沮丧,甚至感到痛苦。
桔子时不时的还邀请我去河湾,而我也往往答应她。我们像往常一样来来回回的走在那条小路上,又一次走过沥青公路,又一次走过那片枫树林,然后拐个弯就可以看到远处的河弯。我们看着草地被风吹动,每个季节的草各不相同,春天时新鲜的草嫩的简直像是晶莹的翡翠,夏天的草儿慢慢的生长,它们在风的吹动下有歌有舞;到了秋天时草儿长的就比较繁盛了,而且颜色渐渐的灰暗下去,仿佛在等着衰老和死亡的那天真正到来;冬天时草地一片褐色,徒留一片悲伤,在落霜或者下雪的时候那片草地还会如同弯腰般垂下身子。或许从某个角度看来,这一片草地就是季节的舞台,春夏秋冬,草地模样个个不相同。桔子时不时着微笑,她那淡淡的微笑像玫瑰花一样美丽,同时又好像是一朵灿然的花火,每次看到她的微笑我的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可是她太悲伤了,她总是在自言自语,她不停的说着他们未来的计划,我不知道究竟要过多长时间这个桔子就会遗忘掉那个男孩——人们的生活总是要往前的,女孩会慢慢的长大,她会到更远的地方生活,学习,她也会渐渐的将男孩子和她的约定忘掉。但我想,死去的男孩造成的影响将会终身伴随着她。就这样,我们坐在黄昏的草地上,我们看着太阳一遍又一遍的消失在山脉的另一端,红色的或者橙色的阳光就这样将天空的云染成橘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