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担心的说,“她哭的真是很伤心。”但我只能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就在这个时候,天又下起了雨,绵绵的细雨从灰蒙蒙的天空下落。不少辆汽车从我们的眼前飞驰而过,人们匆匆忙忙的散去。好一会儿之后,蓝莓才停止哭泣,她红肿的眼圈下面是一双显得有点沮丧的眼睛,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我也想家了。”蓝莓说,“我的家是在北欧,那个地方很安静,安静的就好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我想念那里的冬天——我们在冬天的时候聚集在家里面,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外面便是白雪皑皑的天地,树木的树干变成墨褐色,大雪压在树的上面,不过那些树都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干巴巴的光溜溜的枝干。一大片一大片的原野洒满了白雪,大部分的日子里都见不到太阳,若是太阳出现,在暖阳的照射下,白色的雪反射着太阳光而像水晶一样闪烁。不过大多数的日子里依旧是狂风呼啸,或者是安安静静的下着雪,雪花一片又一片密密麻麻的从浅灰色的天空飘飘扬扬的坠落,雪叠雪,最后堆积成深深的雪堆,踩一脚下去,可是深到膝盖的呢!那些日子里,我们一家人常常聚集在屋子里,火炉打开,燃烧的木材噼里啪啦的响,我听不见雪花落地的声音。雪地像是海绵一样将所有的声音一股脑的都吸纳进去,唯有火柴噼里啪啦的声响显得格外清晰又美好。我们一家人就围坐在火炉旁边吃着甜面包,吃着烤鸡,时不时一句一句的聊着天,无聊的时候打打牌。我们玩桥牌,有时候又玩国际象棋,当我厌倦的时候便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看着窗户外面的雪景——雪花飘啊飘,坠落地面,最后消融在一大片的白中,偶尔可以看到捕猎的老鹰在天空飞,风不时改变雪花掉落的轨迹,纷纷扬扬又密密麻麻的雪飘啊飘,我的心也渐渐的睡去。我们常常在这种雪天的时候懒洋洋的睡觉,睡醒了就去吃面包烤鸡或者当地特色的臭罐头鱼。”蓝莓吧唧吧唧的说,她一说到家乡那边的事情就永远那么兴致昂扬,虽然实际上她很少提起。
这个时候,我反倒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因为关于过去,关于过去的所有东西我的大脑里面只剩下一片空白。确切的来说,当我回忆过去的时候,我能看到的仅仅是一幅图片——图片里,一个穿着红色格子长裙的女人正站在公路旁边。这是一条长长的水泥公路,十分宽阔,女人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她的胳膊和双腿都十分的粗,眼睛很圆,脸蛋肉嘟嘟,涂抹着浅色的口红,留着一头波浪的浅黄色头发。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丰腴的女人,她似乎在等人,也可能毫无目的的站在原地。她的肩上挂着一个长长的小提包,她的身体往前面倾斜一点,太阳就悬挂在他后面建筑的空隙处,阳光将她的影子投映在水泥地面,缩成一团。太阳露出半边脸,金黄色的阳光却将周围所有的格调都显得慵懒,周围一切东西都仿佛染上了一层黄晕,女人旁边的墨绿色高架子灯投下直愣愣的影子,微微浅蓝色的天空上漂浮着已经被太阳光染成浅黄色的云朵,周围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近乎是玻璃材质的黄,金黄金黄,但又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和悲伤。
我的脑海里仅仅存有这一张图片,我不知道这张图意味着什,也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
因此当我听说他们为往事而悲伤时,我也不免在心里蒙上一层阴影,我连往事都没有,或许这是比悲伤更悲伤的事情。
他们想念发生在过去的事情,他们想念着他们的朋友以及曾经陪伴着他们的家人。他们因为分离和远离而郁郁寡欢,而我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脑袋里只有这一副莫名其妙的图片,大部分的时间里我因为了无牵挂而显得无忧无虑,只是在莫名其妙的某一瞬间才会因为想到自己甚至连回忆都没有而感到沮丧。感到沮丧的时候我就会浑身近乎瘫软下去,情绪糟糕,这个时候,我就会乐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