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才子果然见多识广!”钱惟演笑了笑说:“当年的巴山蜀水,孕育了多少英雄豪杰,想必那皇泽寺一定是香火鼎盛,气象宏伟吧。”刘娥叹了一口气说:“我在皇泽寺内端详过则天皇后的真容石刻,但见她头戴冕旒,身着王服,当真是方额广颈,英气逼人。想她一介女流,能够头戴王冠,怕是后世再无人能及吧。可惜后蜀亡国,战乱频频,皇泽寺早就没有了早日的气象。”惟玉郡主悠悠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不是为了避免战乱而殃及苍生,我父王也不会纳土降宋。”“惟玉!”钱惟演闻言大惊,厉声呵斥妹妹。刘娥倒没有细品惟玉郡主的话,只当她心无芥蒂,实话实说罢了。
钱惟演连忙岔开了话题,一边翻看刘娥的笔记,一边说:“当年我读《过秦论》,实在叹服贾谊的文笔特色,骈偶行文,笔锋锐利,读起来让人欲罢不能。”刘娥微微笑了笑说:“抛开文笔不谈,前世之事,后世之师,我读此文,总觉得贾谊之言,如雷贯耳。”“哦?月夫人可有高论?”“高论谈不上,只是个人的一点儿体会。”“愿闻其详!”刘娥因着元休大婚,心中的烦愁无法排遣,幸有惟玉兄妹前来相伴。索性命惠儿续了香茶,和他们兄妹秉烛夜谈。
“首先,秦国的崛起是必然的!因为它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何以见得?”“周室衰微,此乃天时;秦据崤函之固,此乃地利;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此乃人和。天时、地利、人和皆备,焉能不兴?”“三者皆备,哪个更为重要?”“窃以为三者之中,人和才是根本,所以古人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钱惟演挑了一下眉毛:“请月夫人说下去!”刘娥起身,学着素日里元休的样子,背负了双手,缓缓踱步:“所谓人和者,人心齐也,人心齐,泰山移。人心涣散,则万事难成。想那六国,原也是兵多将广,谋士如云;奈何各怀私心,人心涣散。终至纵散约败,逐一灭亡。但是秦统一后,却没有及时休养民生,反而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所以秦的败亡也是必然的。”“是啊,人说打天下难,殊不知守天下更难啊!”“所以说,仁义不施,攻守之势异也,这便是秦亡的原因,也是贾谊想表达的观点。”钱惟演不由得站起了身,拍手叫到:“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打天下需要武力和谋略,治天下需要仁义道德!”钱惟玉也缓缓立起了身:“我总算体察到父王的苦心,他的举动,何尝不是一种大仁义?”“行仁政者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
烛影摇红,大宋皇子赵元休的洞房花烛之夜,蜀女刘娥与钱塘才子各抒己见,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