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在楼上交流“父子感情”的男人,突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后。
冷不丁的,祝染被吓得一颤,先是噘着嘴抱怨一句,“怎么走路不出声啊。”说完,才没好气地回答:“没什么。”
“哪里没声?”周乾笑了下,却未达眼底,漆黑的眸略显深意地注视她,漫不经心地调侃:“分明是染染接电话太投入,我走过来都没发现。”
什么时候,小狐狸跟他也有了秘密。
屋内的大灯与外面的昏黄明亮好多倍,两人的身影投在全景玻璃上,形成镜面的影像,却黯淡朦胧、看不真切。
莫名的,他看起来在笑,祝染就是觉得他比平时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高兴”的气息。
应该是与周叔叔起了争执,看来刚刚没听错,像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仔细扫视将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发现男人的黑衬衫在灯光下,肩头位置明显颜色略深。
狐狸眼豁地瞪得溜圆,祝染一脸嗅到大八卦的表情。
还动手了?
电梯“叮”的一声——周城下楼了,呼之欲出的问题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周城叫人把那套粉釉陶瓷茶具装好,给祝染带回去,老狐狸面上云淡风轻,笑眯眯地送他们出门,半点看不出与儿子动过手的影子。
上了车,祝染突然想起,刚刚忘了问陈遇考得怎样,自己这个学渣当年不学无术,上大学全然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砸钱”,但也知道他们学霸考完都要进行估分这项在她看来没什么意义的活动。
打开手机,给陈遇发消息:忘了问你,考得怎样?有没有估分?
这么晚,也不知道人家睡没睡。
那边倒是很快回了消息,没等她点开看,旁边的男人毫无预兆地靠过来,垂眸扫过她手里的手机,伸手将她脸颊边的长发别在耳后,似不经意问:“跟谁发消息呢?”
不出意外,是她刚刚通电话的对象,白日里那做贼心虚的样,显然是故意避开他打那通电话,跟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可不会这样。
小姑娘自以为偷偷摸摸掩饰很好,可她没遇见过什么勾心斗角,那点儿演技真不够看,什么心思都写在了一张鲜活生动的脸上。
祝染蓦地抬头,又突然想起,忙不迭伸手去摸他左肩,触手冰凉湿润,皱着眉问:“周叔叔打你了?”
最近天越经营状况不好?还是又扯到了两父子的陈年旧怨……总不能因为她吧。
这一碰,被周城用茶杯砸的地方后知后觉有点疼,周乾彻底冷脸,倏地低头咬住她的唇,祝染猝不及防吃痛,下意识要挣扎。
周乾捏着她下巴,舌头不由分说地整个灌进,翻天覆地地一通乱搅。
她心里,他已经排到了别人后面了吗?给人发完消息才想起他。
倒不是怀疑祝染别有二心,而是他也察觉到,那道无形却存在的屏幕,很讨厌这种事情脱离控制的无力感,就像幼时,眼睁睁看着女人时好时疯,生机渐逝,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刚才周城又提起她,让他与祝染不要变成他们那样,他怎么配,怎么配说这话?
直觉这个吻的意思不太好,祝染推搡着男人的胸膛,他太稳了,怎么推都推不动,只好艰难地扭过头,也气恼了。
“周乾!你有病是不是?发什么疯呢?”
除去前几天生日和几年前的成人礼,周乾从未这样亲过她,甚至跟那两次也不一样,明显感觉到,带着冷漠的发泄,更像是惩罚。
气急了,他爹那儿受的气,凭什么撒她身上。
周乾捏着她两颊,将她脸转回来,用力之大,好好的两瓣唇被他捏成了鸟喙,任凭祝染给他手打得“啪啪”直响,也不松手。
后座动静不小,司机非常有职业道德地升起挡板,再确认一遍车窗是不是关严实了。
车外霓虹灯光暧昧,模糊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