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那个时候我却一点也不感到痛苦,也不为此悲伤,我头脑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就是简单的三个字“她死了”。仅此而已。
可能是直觉的缘故,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开始打量起在场围观的人来。我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在围观的人群里
面,可能会找到安娜因何而死的线索,亦或者是与此有直接关系的那个人。
这就是鬼使神差的举动,我保证。
如果要是每个人都能在类似状况下和我一般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会发现意想不到的端倪。
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因为有些时候,直觉真的很准确,至少那一次,我的直觉,非常非常准确。
七
“唐人街的夜,总是能让我想起家乡。”
这是我对孩子们说的最多的话;虽然我并未老朽,可异国他乡终归不是最适合的我的地方,如果说我是一棵树,那么我的根却不在这里。
没有了根的树,哪怕是可以存活,甚至是枝繁叶茂,但终究经不起风雨。
在这里,我没有依靠。
我曾与许许多多和我一样,身在纽约的他乡人说起过类似的问题,他们的回答大多让我不能苟同。
“我早已把这里当成家乡;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将没有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这是一位意裔朋友给我的回答,当时我只是笑笑。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绝不与朋友辩论一些无关大雅的事情。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天性并非如此,但是在过去的那些年头里,让我学会了用习惯来弥补自己的天性。
其实说到底,我这个人还算是幸运。
我想没有谁能够享受到和我一样的运气了;安娜离开了我,而我必须要完成她所托付给我的事。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句话“言必信,行必果。”
而且无论道义或是情感,我都必须这样做。
那是我最不愿意却不得不工作的一年。作为一事无成的小子,我没有办法将那些姑娘们组织且保护在我个人之下。
我能做的,只有以一个新的身份,去为她们谋得一家较好的工作场所。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有了自己的第一张名篇。
我的新身份是“舞女经理人”,这是一个很低劣且卑微的身份,也是那一年的时间,改变了我之后的生意方式;我对系统组织里的每一个人,都明言警告过“在
我的生意之内,不允许存在任何有关身体交易的事情存在,如果要坚持的话,一定不要让我看见;而我同样认为,在系统内没有什么是我看不见的。”
这是一个无奈且有所觉悟的警告。
在那一年里,我的日子可以算得上是最为糟糕的。因为身体的关系,我是一个不能够过度熬夜的人,虽然之前在舞厅的时候,也经常工作到很晚,但是毕竟那个时候只要我将那些不留宿的客人打理走之后,也就可以休息了。
可能是出于客人的习惯吧,去到舞厅寻、欢的客人,如果不留宿的话,大概十二点以前会基本上全部离开。
而当我以“经理人”身份开始工作之后,我发现那样的“惬意”以于我愈发的遥远。那一段日子几乎每一天我都要在天亮前四十分钟左右才能结束工作。
我想要给这些女孩们找到一个好的环境,一个好的老板,所以那一年里我一共服务过七位老板。
怎么说那,七位老板至少在我看来,如果他们能够再大方一些的话,那么他们就都是好人了。
在这里不得不说起其中的一位,他是个秃顶的家伙,肤色黑黑的,个子不高,还有着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他的全名叫西曼里索科夫,是曼哈顿区数百个皮条客里面不怎么有名的一个人。
他是我的最后一任老板,我称呼他为西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