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不亮,姜芸就被村里不知谁家的鸡叫醒了。
“倒是省了定闹钟。”
姜芸自我安慰道。
虽然不适应,但她还是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去做早饭。
在姜芸的记忆中,姜冲是不会做饭的,所以自从被姜家赶出来,父女二人的饭一直都是由原主来做。
早饭吃得简单,姜芸只熬了些粥,热了两个糙米馒头,又盛出了一小碟咸菜了事。
只是当姜芸敲门进了姜冲屋子,打算叫姜冲吃饭时,却发现他又病了。
那个本就身形单薄如纸,风一吹就倒一样的男人此刻躺在床上,脸色比昨日还要难看,透着一股子灰败之色。
他唇色惨白,一声叠一声地咳着,那般五脏六腑都恨不得咳出来的咳法听得叫人心惊。
只是大概是为了不让姜芸担心,即便是眼下他也还努力压抑着咳嗽。
“阿爹,你怎么了?”
姜芸被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吓得手都在抖,一股巨大的恐慌感攫住了她的心脏,显然是原主遗留下来的情感。
只是此刻她根本顾不上思虑别的,见姜冲咳得厉害,随手将饭菜放下,连忙上前替他拍背顺气,又倒了杯热水喂给他。
就着姜芸的手慢慢喝了半杯水,姜冲的情况才略微好转,逐渐止了咳嗽。
“阿爹没事,你别担心。”姜冲竟然还试图安慰她。
只是那说话的声音飘忽、没有一点儿中气。
然而他不曾告诉姜芸的是,之所以今日病得如此厉害全是因为受了昨日姜芸伤着脑袋险些丧命的刺激。
为着这,他心头郁郁,枯坐了一整夜没有合眼。
可他身体本就不好,哪里撑得住这样熬?不过一夜功夫,状况就急转直下。
待天明之时,已经虚弱成了这副模样。
姜芸执拗地让姜冲喝下了一碗粥。
虽说是粥,但其实里头只有寥寥几粒米,根本不顶什么用。不过即便这样,也比什么都不吃强。
“阿爹,你躺下好好歇着。我去找郎中来给你瞧病。”
扶他躺下后,她收了碗筷转身就要往外走。
姜冲听到她的话,一把捉住她的衣袖:“甭去,不用浪费那些钱,我躺一会儿自个儿就好了。”
姜芸闻言转过脸来不赞同地看着他道:“阿爹,身体是本钱,你这样硬撑着怎么行?”
姜冲摇摇头,“丫头,听阿爹的,我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算叫郎中来也不顶什么用。再说了,你哪有钱请郎中来?”
姜芸却执意道:“阿爹,这你别管了,我今日必定把郎中请来。”
说完,她不顾姜冲的劝阻接着便出了门。
只是姜芸虽然方才在姜冲面前说的笃定,但刚从家里出来就犯了难。
她身上一个大子儿也没有,拿什么请郎中?
若是有请郎中的钱,她的脑袋至于到现在还只用一块破布条包着么。
对了,脑袋!
想起这件事,姜芸眼神一亮。
她有法子了。
凭着记忆找到姜家的时候,姜芸看了一眼这处虽然陈旧、但却宽敞的院子不由自主地对比了一下自家凄凉的小茅屋,越发觉得自己处境悲惨。
姜家的房子是祖宅,一排房子足足有五间屋,院子有姜芸家三个那么大。虽然墙上、檐上都有斑驳缺损,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但比起姜芸父女住的地方却好上不少。
还没等姜芸进去,一个虎头虎脑、浑身抹的脏兮兮的小豆丁从院子里出来了。
见到姜芸,小豆丁疑惑地看了她两眼,而后操着稚嫩的嗓音用一副像极了姜老太太的口吻道:“死丫头,你来干什么?”
姜芸低头看了一眼小豆丁姜闵,忍不住捏了一把他软嫩嫩的小脸蛋:“什么死丫头,我是你三姐姐,别整天没大没小的。不过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