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轻吹了吹碗里的药,舀起一勺轻放到了扶苏嘴巴,“不烫了……”看似平淡的语气中,扶苏都可以感受到嬴政的冰冷,此刻的嬴政必然是生气的,纵然是想撒娇的他,也只是软软的唤了他一声,“父王……”而不敢拒绝,乖乖的张开嘴喝药。
底下站着的吕不韦似是也是极有耐性的侯在一旁,低垂着眼睑一言不发,眼见扶苏把这一碗药喝的见底了,嬴政方才净了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吕不韦,扶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嬴政已然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仲父觉得寡人应当如何?”嬴政将矛头又跑回给了吕不韦,同时手里拿着那个从扶苏手里攥出来的荷包,思索了许久,这熟悉的做工,熟悉的配色,依旧是当年的模样,一看就是出自太后之手,只是是什么人会让太后去亲手缝制这些东西呢,他很不愿意去相信一些事,但事实却在眼前。
吕不韦紧皱的眉头看了眼嬴政手里把玩的荷包,“一如大王所料……”从嬴政的态度中,他他很清楚这件事压根是瞒不住了,此刻的他再想起方才长信宫的那位太后,心里不免就是多了几分凄凉,若是他的站位再不清晰,本就与嬴政越走越远的他,怕是正如那位长公子所言。
嬴政微微一愣,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寡人若是记得不错,这人是仲父所送的吧。”眼见嬴政要发火,扶苏蹭蹭的从塌上爬了起来,一把扑倒了嬴政的怀里,软糯糯的唤着他,“父王,抱抱……”依靠在他的怀里,他都能感觉到嬴政心跳的加快,嬴政有些错愕的看了眼扶苏,却还是下意识抱住了他,微皱了皱眉头低声询问,“可还是难受?”
扶苏埋在他的怀里轻摇了摇头,满是撒娇的意味,让嬴政还是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想骂他的心也瞬间歇了,想打他的冲动,看见一脸惊恐的扶苏,他只想杀了那群人,更别提翻他的旧账,重点这小崽子还识相,你看着软萌萌的奶团子,谁又舍得呢。看着扶苏抬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扑棱扑棱的看着自己,只是格外显眼于脸上那依旧带着浅色的伤痕,他就心里格外不是滋味,他恨嫪毐,却是更恨那位同自己相依为命的阿母。
早在吕不韦隐晦提点于他的时候,他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只是儿时的境遇,让他不愿去相信,故而在李斯提及让太后返宫之时,他犹豫了,而后在雍城,扶苏的话让他不得不再重视这件事,他不是没去做,而是他赌了一把,赌他的阿母是爱他的,故而一直让李斯未动,事实却是令他大失所望,今日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他的阿母终究不再是他的阿母了,在他们的屠刀挥向扶苏的时候,他的阿母却坐在这里向自己要嫪毐的官职,他很难不去相信,他的阿母对这些事情当真一无所知,尤其是他的阿母端着食膳,看似是关怀自己,却是在话里话外探听扶苏,这让他那仅有的一丝温柔也消失殆尽了。
只是他原以为这只是他的阿母风月之事,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还搞出了两个孩子,这对于嬴政而言无疑就是奇耻大辱,且这两个孩子居然还被扶苏所撞见,那些年为质的噩梦一下子就涌上了他的脑海,他之所为没有去问扶苏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第一是他怕,怕从他的儿子口中听到那些他不想听的,也怕扶苏问自己,他的阿母与嫪毐之间的关系,他自觉很难开口同自己的儿子解释这些事情,第二也是怕扶苏同自己一样受到的年幼就受到这些不该有的伤害,但是所幸自家的小崽子还算是懂事,只是有些依赖于他,嬴政依稀记得扶苏同他说,之所以会被人埋伏,是因为他看见那个孩子腰间的荷包是他的,所以才会追过去,这让嬴政心里狠狠的被戳到了,虽然责怪于他的莽撞,却在扶苏依偎着他满满不服气的时候,“就是父王的……”让他还是有很强烈的骄傲感,似乎自己心里缺的那一块就被补上了。
再看当下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看似撒娇,可嬴政还是能感受到扶苏对自己的安抚,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