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行人坐飞机返航。
与此同时，沈文翰坐在沈氏集团顶楼办公室，接到来自云舟单方面的解约通知。
助理敲门时，看到他面色铁青，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沈总，云舟的法务部派人过来了，正在会客室等着。”
他知道这封文件出自谁手，半个小时前，傅承德宣布暂时就任代理总裁。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往沈氏烧。
云舟法务部有两个团队，一个叫赫荆，另一个是陈枫婉。
赫荆是傅景琛一手培养起来的，另一个则是从傅氏和云舟整合时进公司的，是傅承德的人。
今天来的，是陈枫婉。
初听名字，毫无疑问会想起一句古诗，‘停车坐爱枫林晚。’尤其改了末尾的字，更与江南水乡的婉约风挂钩。
但林城政法圈的人都知道，陈枫婉可不是什么善茬。
沈文翰推门时，她正在翻看文件，抬头四目相对，很淡地起身致礼，率先伸手道：“沈总，打扰了。”
“坐。”
陈枫婉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脸上架着的金边眼镜，瞳仁漆黑，愈显深沉，片刻，开门见山道：“这次来是想跟您核实一下云舟在沈氏的股份问题。”
沈文翰眼皮微掀，“不好意思，云舟目前没有股份在沈氏。”
陈枫婉轻扯嘴角，不咸不淡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沈总该不会被一个区区水上乐园的解约文件吓到了吧？”
沈文翰轻哂，“怎么会？像陈律这种动辄几十亿流水过手中的人，我跟您刻意计较，不是自寻死路吗？”
陈枫婉嘴角微扬，眼底却一寸寸冷下去，“沈总也知道，我们律师就是吃嘴皮子这碗饭的，要是今天在您这吃了闭门羹，回去也不用张嘴了，直接卷铺盖走人。”
“你即将面临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股份的事恕我爱莫能助。”
沈文翰隔着长桌遥遥看她，表情不辨喜怒，“曾经云舟注资的股份已于半月前完成变更，只不过还在走程序，网上没有同步显示。”
陈枫婉眉头一拧，突然一块石头砸下来，没晕，但结结实实堵了一口气。
她再次抬眼，看向这个还不足二十四岁的男人，沈文翰双手交叉，正意兴阑珊的盯着自己，随时等待接招的模样，整个气定神闲做派。
陈枫婉当着他的面拨通工商局和街道办的电话，那边很快给来反馈，线下变更刚于昨日完成，这两天会同步至线上。
挂了电话，本以为她会恼羞成怒，不想对面很平静，静地像一潭死水，无波的双眸微抬，“方便问一下签合同时，傅总写的是赠与吗？”
沈文翰：“不清楚。”
陈枫婉波澜不惊，继续问，“赠与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不知道。”
好耐心的人也会被他磨的没耐心，‘啪’一声，她合上文件，嘴角徐徐勾起，“沈总，我只是个打工人，也是按照合约替东家办事，您如果不配合，我们这边只能举报您非法交易股份了。”
沈文翰不怒反笑，“非法？你是觉得傅总蠢，还是我蠢？放着好好的正路不走，尽想些歪门邪道的野路子。”
他言语犀利，拐着弯骂傅承德弯弯绕绕，趁着傅景琛丧失意识背地里搞小动作。
陈枫婉：“您一问三不知，难道不是更有问题吗？”
沈文翰：“谁跟你说股份转给我了？”
她脸色微沉，刚才只顾问突发事件的进度，没注意受益人是谁，陈枫婉职业生涯中，第一次被人打断进度，也是第一次犯低级错误。
他葫芦里卖药，突然哑火，不说也不问，似乎在等她开口。
陈枫婉咬紧后槽牙，“您但说无妨。”
沈文翰觉得没意思，起身朝门口走去，“自己查，收了东家的钱上我这问答案，也没见你给我分红。”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