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馨摇头：“不用。”
下一秒，身体一空，她下意识紧张揪住唐雨泽的白大褂，慌乱中不解看着他，“干嘛？先放我下来。”
唐雨泽面无表情，动作强硬。
他的办公室离这不远，隔了五六个房间，中途不时有人经过，大多都和唐雨泽打过招呼，乔馨更觉得没脸见人，连挣扎都停住了。
察觉到她把头埋的越来越低，近乎紧贴着胸膛，有微热的呼吸穿过衣服，一点点透进来，到了门前停下，唐雨泽说：“帮我开下门。”
乔馨瞥了一眼，伸手按了下去。
进了室内，空无一人，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纸质文献，旁边还有个简单老旧的黑沙发和茶几。
她又挣了一下，“我自己能走。”
回答她的是冰冷机械的关门声，又往右走了两步，从窄窄的门进去，赫然摆着比外面沙发看着还简陋的铁床，其实说是病床也不无离谱。
铁制的床头床尾，中间压着一块木板，和住院部普通病房一模一样的规格。
把乔馨轻轻放在床上，唐雨泽顺手脱了她的鞋袜，“睡一会，外面我给你看着。”
她咬着唇，强被赶鸭子上架，一时犹疑着是否要答应。
直到消毒水的味道在房间响起，唐雨泽洗过手，擦干后朝这走来，“手机。”
乔馨汕汕问道：“有事你直接给我发信息，我再回给汐洁。”
唐雨泽：“不用麻烦，你好好睡，答应她的事我替你做。”
不管她接不接受，他径直抬手抽过，又问了密码，临走前，唐雨泽刚想带上门，忽然眉头轻蹙，折返时手上的动作直伸到唇边，“松开，等会要咬出血了。”
乔馨恍然，牙齿刹那离开唇瓣，唐雨泽摸了摸她头顶，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却带着几分柔软，“好好休息，有事找我。”
门被再度带上，她睁着眼，突然难以入睡。
……
傅景圳和白璟到时，沈汐洁一个人站在巨大的窗前，近乎失神。
“汐洁。”白璟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先去旁边坐坐，吃点东西，不然你撑不住的。”
沈汐洁心堵的厉害，哪怕知道他手术成功，但一刻没看见，就不可能放的下来。
刚想摇头，余光瞥见思恩斯淼，两人皆是面无表情，看过很多小朋友因为不开心而大哭大闹，却鲜少有他们这种，一言不发，就算伤心，也不轻易落泪。
她眼眶发热，点了点头，努力忍住湿意，走到两个小家伙面前，俯身平视，语气里带着哄，“别担心，爹地脱离危险了，妈咪先带你们去吃饭好吗？”
刚才一路都没来得及顾上他们，此刻后悔比伤心占多数，思恩一直强撑，到了此刻，感受到沈汐洁手心传来的暖意，终于不受控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愧疚之意更浓，一手揽过一个带进怀里，斯淼埋在脖颈间，一言不发。
思恩哽咽道：“妈咪……我怕……”
小小的脸上泪痕交错，沈汐洁拍着她的肩，声音更柔，“不怕，妈咪陪着你们。”
她声音发抖，却努力强压着，思恩斯淼是傅景琛带大的，对他的依赖一直超过她，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两个小的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很不安。
是她不对，这些年没在身边，大的小的都没给足安全感。
片刻后，斯淼从她怀里退出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一点一点把沈汐洁脸上的泪擦干净。
他抬手时，她才恍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沈汐洁五官立马皱在一起，尽力憋着不影响其他人情绪，可越想忍，越忍不住，很快眼角聚集大片水雾，她捂着嘴，呜呜声压在喉咙里。
“对不起，是妈咪没控制好情绪……不哭了，我们大家都不哭……”她欲言又止，慌乱着给思恩擦完，又在自己脸上胡乱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