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穆珍走后不久,罗虎便因为强撑着起身扯裂了后背的伤口,疼的他坐在凳子上半步不敢挪动,微微一动便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两三回,罗虎是彻底不敢动了。
“这不是虎子哥嘛?”拎着钱袋子的张宝珠打酒肆门口经过,忘见里面的罗虎打招呼,脸面上满是同情,那目光与嘴巴不饶人“虎子哥,怎么罗叔罗婶儿还有你都因为我那珍珍表妹被牵连了,也不见我那珍珍表妹来照顾你呀?莫不是她狼心狗肺见你考不了秀才了便嫌贫爱富不要你了?”
罗虎虽然与穆珍置了气,但是素来也瞧不上张宝珠,黑了脸:“她如何关你什么事!”
平日里半分亏吃不得的张宝珠像是没听见罗虎话中的不喜,掉转了头登门进去搁罗虎对面坐着,做出一份真心实意的模样,神秘道:
“虎子哥,上回我给你说我那表妹让你读书是想当官太太你还不听,这一回有贵人招她上府里做丫鬟,去了说不定能勾搭上贵人当个妾,她肯定巴不得要去呢,说不定罗叔罗婶儿的事就是她为了毁了与你婚约故意串通官爷陷害的。”
“胡说,珍珍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人!”罗虎反驳张宝珠的话,心中却忍不住怀疑穆珍是否是真的这样打算的,不然为何穆珍早上会提了无他断绝婚约,不然凭她一个女子,如何笃定能将他爹娘换回来。
张宝珠见差不多了,起身将罗虎扶到床上躺下,语重心长:“虎子哥啊,要我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要是不信,看她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了。”
说罢也不再多停留,撂了罗虎躺在床上便拿了钱袋子上街心情好好的买吃食,穆珍抢了她富贵的机会,只要能让穆珍不好过,张宝珠便高兴。
张宝珠走了,罗虎却因为她的一番话心里不得劲儿,难道穆珍真的是想抛弃他攀高枝儿?罗虎这几日练练遭受打击,自卑又敏感,想到往日穆珍催他上进,如今都成了嫌贫爱富的证据,罗虎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屈辱,竟然将张宝珠那漏洞百出的话信上了几分,开始怀疑穆珍。
穆珍回了杏花巷,路过罗家酒肆的时候停下,罗虎屋里头静悄悄的,穆珍犹豫了几秒,还是推门儿进了酒肆,她虽然与罗虎生了隔阂,婚姻不成了小时候罗虎护她的情分还在,如今罗虎挨了板子没人照看,恐怕要饿肚子。
罗虎躺在床上,疼痛与饥饿让他昏昏欲睡,听见开门声,瞥见进来的是穆珍,罗虎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会她。
罗虎心中生了穆珍想攀高枝儿的疑,故意做出置气的模样,看穆珍会不会哄他来验证张宝珠的话。
罗虎扭头等了半响没听见穆珍的响动,憋不住转过了头,哪只却看见穆珍已经出了房间往灶头里去了,见穆珍这般,原本只信了三分张宝珠的话,这会儿到了六分。
罗虎憋着气等穆珍端吃食来他跟前,眼见穆珍没将他放在眼里放下面就要走,喝住:“穆珍珍,你要去何处?!”
“去外间找你的纸和笔。”相较于罗虎的激动,穆珍言语平静。
罗虎以为他都伤成这样了,穆珍还要逼迫他进学,气急败坏一扬手将面摔到地上,啪嗒一声吓了人一跳,罗虎高声质问:“穆珍珍,你是不是看我们罗家要完了,就迫不及待要去攀贵人高枝儿了!”
汤面碗摔在穆珍的脚边儿,刚刚出锅滚烫的面汁儿穿过罗将她的脚烫的生疼,穆珍盯着地上碎了的土碗与沱在地上的面疙瘩冷了脸:“罗虎,在你心中我就是个这么肤浅爱攀高枝儿的人吗?”
见穆珍质问他,罗虎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不然呢,不然你这次为何不给我赔礼道歉,以往你巴着要嫁给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说是口不择言,也许是说出了心里话。
虽然做好了割断与罗虎之间情义的打算,但罗虎的有恃无恐,让穆珍认清楚,她往日对罗虎的包容,顺着他心意的小意,在罗虎看来,都是她为了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