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罗虎的劈头盖脸,穆珍是真的呆立住,往日里的坚强到了这时变成了执拗,穆珍直勾勾罗虎,直到他转了脸才穆珍坚持道:“罗郎你伤了身子心中不爽快也好,受了气想要将气撒在我身上也好,这会儿我是不会带你回去的。”
穆珍往日温柔小意,此时语气却不容置喙,罗虎在她的目光下矮了气势,他也知道他对穆珍的态度糟糕了些,但感到穆珍强硬的态度,罗虎刚刚受的屈辱不知怎么翻涌起来,心中又来了气,在府衙那一群官爷颐指气使半分情面也不给,他分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强硬的像一条狗一样拖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板子,那一口郁气憋在胸口散不去,这会儿见了穆珍她竟也要逆着他的意思来,罗虎心中生了一股恶气。
才知道往日他都错了,读书那需要人逼着读,此回过了他必定发愤图强,要有一日也穿上那身官服,对着瞧不上他,把他当做一条狗一样的人踩在脚下,让穆珍崇拜他。
罗虎心中斗志昂扬,穆珍说完沉默了许久,见罗虎没再挣扎着往起来爬,她这会儿也不想再呆在此处,不如趁着这会儿去问问今日在府衙发生了什么,让罗虎性情大变。
穆珍刚起身,罗虎呵住她的背影脱口而出质问:“你要去何处?”
罗虎对穆珍的态度,穆珍这会儿并没有释怀,心中怀着气只侧着脸,有几分冷颜:“罗郎不是要回去吗,我回去借俩马车接你回去。”
见着穆珍是为了他的事情奔走,罗虎噤了声不再言语,两方别扭,直到穆珍扭了头离开,谁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医馆距离杏花巷有段距离,穆珍走在回去的路上,只觉得今日的夕阳也这般刺眼,她攥紧了衣袖匆匆加快了脚步,回了杏花巷,穆珍先没有去借马车,而是去寻了货郎。
钱货郎刚刚回家将货担卸下来,闻着敲门声,问自己的娘子道:“谁来了呀,可是巷子里寻我买货的邻里?告诉不好意思今日货卖完了,明儿个早点来。”
钱娘子开了门,见着了来人,今日罗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杏花巷,连带着对罗家的准媳妇儿穆珍也起了几分尴尬,钱娘子尴尬:“这不是珍珍丫头吗,可是有什么事儿?”
钱货郎久久不闻钱娘子的回答,卸了货担也走到院门儿前来,见着了来人是谁,穆珍朝两人伏了伏身:“冒昧打扰钱大哥和钱嫂子,珍珍想请教几个问题,还请大哥嫂子莫计较。”
说罢,穆珍将路上给钱家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儿买的拨浪鼓递上去,邻里邻居的说到底也不是什么仇人,再加上这巷子里谁不知道穆珍身世可怜,罗家是穆珍的指望,这指望突的招了祸事,钱娘子心里起了几分怜悯,犹豫了半响接过了穆珍手上得拨浪鼓,道:“多谢珍珍给狗子买的拨浪鼓,有什么事情你便问,但是再多的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穆珍没有强迫为难钱娘子,她再伏了伏身道谢,见状钱娘子拿着拨浪鼓进了院子,留了钱货郎与穆珍两人,钱货郎看穆珍眉眼间的疲惫,知道她为了罗家的事情今日没少奔走,不等穆珍问,便道:“今日府衙前的事情我挑着货路过,见着是熟人,便多看了几眼,知道个七七八八。”
见钱货郎愿意与她说,穆珍追问:“还请钱大哥不吝说给珍珍听。”
钱货郎回忆:“今儿个晌午,我挑着货担正打府衙门前过,就见着虎子在击登闻鼓,我瞧见是熟人,便找了个荫凉的地儿将货担放下了,想着瞧瞧看,然后就见着有官爷出来了,虎子先是分辨了几句他爹娘不会少交税钱,被官爷驳回来了,后来又传了西街米铺子老板做证人,但米铺子老板否认了有这么回事儿,官爷便说虎子扰乱公堂,将虎子按在板凳上打了板子。”
钱货郎回了神好心,道:“我见着的就这些,再多的就没了,珍丫头这事儿啊与官府牵扯上了,你也莫要去分辨了,拉了虎子回来好好养伤,等事儿过去了便好了。”